书房空气弥漫着鬼魅淡雅的莲香,顾怀瑜没有理会山青的话,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轻声问道:“信是怎么来的?”
小厮不敢欺瞒,“是管家送过来的。”
“这沈家真有意思。”山青笑容明灭,眸色嘲讽:“前脚刚走了一个谢言正,后面又来一个沈淑。”
沈姒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沈家这么非要见她一面不可?
小厮双手捧着手上的翡翠珠宝:“这是王妃用来贿赂奴才的东西,让奴才保密。”
顾怀瑜扫了一眼,稀奇了,这最是喜爱珠宝首饰的粉团子竟然肯拿些好东西?
可见是吓的不清,这贿赂人的手法倒是学的熟练。
“去找管家领赏。”
“谢王爷。”小厮连忙跪行过去将珠宝放好退下了。
顾怀瑜到了郁期不爱说话,山青自个琢磨了一阵,仍然是面露不解:“王爷,他们到底是所求为何?”
王妃看起来不像能藏住心思的人,沈家至于费劲吗?
顾怀瑜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山青自顾自往下分析到:“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上午表哥下午妹妹,生怕她在王府日子过得轻快一点。”
“本王的名声能止小儿夜啼,沈府担心些也不奇怪。”顾怀瑜的手指送着手里的白玉佛珠,垂眸看着“花朝节”那几个字。
花朝节是京中贵女写诗会友的日子,怎么好端端的让不认得几个字的沈姒去那种满是诗文的地方?
他脑海里有想起那个娇软的女娘眼睛亮晶晶满是依赖的看着他。
山青揣摩这顾怀瑜的心思,“那.....王爷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山青说的很小心,眼睛里却带着看戏的乐趣。
一向将心思和精力都花费在政事公文上的摄政王,从不曾娶妻纳妾对性事极为冷淡的摄政王,好像对他这个新娶的小王妃兴趣非常大。
甚至还派人去专门调查小王妃曾经在沈府里过得怎么样。
这场景属实难得。
“怎么办?”
顾怀瑜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药茶,味道苦涩寡淡,俊美蹙起,明烛的火光在他秾艳的脸上明明灭灭。
狭长凤眸妖冶,眸色深沉捉摸不透。
女娘的胆子不如幼时那般大的可以敢拔老虎的须,说话总是会等上几息,好几息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和幼时一样爱哭,眼眶红肿,鼻尖哭的透粉样子让人觉得可怜极了。
顾怀瑜薄唇轻勾,“到时候派人跟着。”
看看他们耍什么见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和腌臜手段。
山青会意。
顾怀瑜又是想起什么,眉梢眼尾的惫懒越发浓重,“叫她过来。”
山青嘴惊讶的快合不上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道:“王爷,您这是准备逗王妃玩吗?”
顾怀瑜垂眸看着手里的颗颗圆润的白玉佛珠。
“本王乏了,叫王妃过来侍寝。”
“.......”行吧,山青心想,不还是逗小王妃玩吗?
闺房乐趣,他懂的。
觉得万事大吉的沈姒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赏月。
玉坠特意沏了一壶新鲜的普洱骊山,拿了一些夜里好克化的点心。
沈姒看着月亮心想,要是沈淑在花朝节让她犯难怎么办?
这个病秧子一向隐于众人身后,她前世也不曾和沈淑交锋过,只言片语也不过是从晚娘听来的。
什么荣国公世子一见钟情啦;
什么温良恭谨,进退有度啦.........
沈姒半点不信,荣国公的世子可是开朝皇帝代代世袭下来的王爵,高门大院,百年大族,沈淑凭借丞相之女的身份可算不上门当户对。
尤其沈青安原先之前还是个寒窗苦读的穷书生。
百年可瞧不上这种没有根基的府邸,哪怕沈青安位极人臣。
可是沈淑偏偏做了世子妃。
沈淑没有那么简单,她要想办法见一面吴叔,一个钱庄信物,怎么值得她们如此虎视眈眈。
阿娘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看好信物.........
沈姒思索着将手腕上的银镯褪下,拿在手里仔细打量。
两指宽的银镯上镶嵌着一颗颗方形的蓝宝石,宝石颜色干净纯正,篆刻着古朴厚重的纹路,纹路环绕细密,卷曲复杂。
内圈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看着不像是大梁通行的官家文字。
会是哪里的呢?
南疆?
西夷?
北戎?
到底是哪里的呢?
阿娘留下的这个所谓的“钱庄信物”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东西要是交到顾怀瑜手里,说不准那人不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哪里用像她这样,跟找不到路的蚂蚁一样,东窜西跑?
“王妃——”游锦尖细的嗓音突兀的在院落响起,吓得沈姒手上的银镯一下子掉在了腿上。
沈姒像是做错事心虚被人发现一样,眨着慌乱的眼皮,咳了两声,将银镯重新带好。
强自镇定道:“是游锦啊。”
游锦笑眯眯的一甩拂尘,沈姒看的额角直跳,她每次见游锦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