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如意楼,里面来往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曲纬亲自过来接待,向崔祈彦见礼,“聂大人。”
“大哥,美酒佳肴可都备好了?”严向文急着问道。
曲纬点头,“自然,知道你邀请聂大人前来,我特意拿出了二十年的陈酿。你跟聂大人先去雅间,菜肴马上就好。”
“大哥也一起来吧,”严向文说着转头征求崔祈彦的意见,“聂大人可以吗?”
“既是严公子做东,想请谁你说了算。何况曲老板也不是外人,聂某非常乐意结交。”崔祈彦没有拒绝。
曲纬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拱手道:“能与聂大人结交,在下荣幸之至。”他接着对严向文说,“我去安排一番,马上就来。”
“好,那我带聂大人先过去。”
严向文在前面引路,领他们进了前日那间雅间。
二人入座后,云苓上前给他们倒茶。
严向文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睛看向退到后面的云苓,捏着茶盏叹息道:“平常觉着这里的茶还不错,直到今日喝了云苓泡的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茶,再喝这茶便索然无味。真羡慕聂大人身边有云苓这样贴心的丫鬟。”
“是吗?”崔祈彦心里跟明镜似的,自是清楚他说这些话背后的含义,轻笑一声,“严公子若是喜欢就送你。”
“真的?”严向文激动地站起来,望向云苓的目光毫不掩饰欲念,没想到这么容易人就到手了。
云苓垂着眼面不改色,等着崔祈彦接下来的话。
“云苓。”崔祈彦叫她。
云苓往前一步,“奴婢在。”
严向文搓着手,恨不能现在就把人拉过来。
崔祈彦嘴角含笑,一字一句道:“把我们从京城带来的茶,回去让老丁给严公子送到府上一些。”
“是,公子。”云苓抬眼去欣赏严向文脸上的表情。
“不是……”严向文傻眼了,手指着云苓半晌才开口,“聂大人要送我的是茶?”
“不然呢?不是严公子说喜欢我那里的茶?”崔祈彦目光如钩,“难不成严公子还想要泡茶的人?”
严向文一激灵,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笑得比哭还难看,“聂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要您的人,就是您的茶我也不能收啊。”
“无妨,我来峪州也没带什么别的东西,难得严公子也是懂茶之人,就莫要推辞了。”
“那就先谢过聂大人了。”严向文悻悻坐回去。
这时门被推开,曲纬带着伙计进来上菜。
等伙计们退下,曲纬举杯道:“菜都齐了,在下先敬聂大人一杯。”
崔祈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曲老板不必客气,请坐。”
曲纬入座后才注意到对面的严向文表情不太对,疑惑道:“向文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没,我没事,”严向文故作镇定,“来,我们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崔祈彦微微一笑,吩咐道:“云苓,站在那做什么?还不来为我们倒酒。”
“在下为聂大人斟酒……”曲纬的手朝酒壶伸去。
“还是奴婢来吧。”云苓先他一步将酒壶拿在手里。
“曲老板不必动手,让她来便是。”崔祈彦端起刚被倒满的酒杯,放在鼻子
云苓在给曲纬倒酒时,感觉他身体好像有些紧绷。之后她又绕过去给严向文倒酒,经过崔祈彦刚才那一番不动声色地敲打,他收敛了起来。
云苓这次很有眼色,谁杯子里的酒刚喝完,甚至不等放下,她就立马过去斟满。如此不漏空隙,三人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不多时便露出醉意。
崔祈彦随口问道:“二位是从何时合伙开的这家酒楼?”
“两年前,”严向文最先出声,“那时我跟大哥刚认识不久,却相谈甚欢。他说想开一家酒楼,我正好闲来无事,就说跟他一起干。”
他自顾自地又饮下一杯,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说是合伙,其实我就是出了一点银子,酒楼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大哥在管着。如意楼能有今天,全靠大哥经营有道。”
曲纬连连摆手,“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贤弟,如意楼这一路不可能如此顺遂。”
“不过是我爹的面子……”严向文歪着身子说道。
崔祈彦言道:“我听出来了,二位是相得益彰,才让酒楼的生意这般红火。我看酒楼每天都是宾客满座,想来峪州百姓生活也是富足。”
“峪州在我爹治理下,老百姓的日子自然过得好——”严向文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曲纬却说道:“聂大人有所不知,这几年天灾不断,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在有严大人,每当受灾时,都会搭棚施粥,让百姓渡过难关。您看到如意楼生意好,那是因为来的都是些豪绅,寻常百姓轻易不会踏足。”
“原来是这样,”崔祈彦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严大人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能这么快让百姓从天灾中脱困,街上一片繁荣之貌。要不是听了曲老板的话,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严大人大才,聂某敬佩。”
严向文闻言坐直了身子,“峪州有我爹在,他们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