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城后,上官冽日日在朝会上被众位大臣聒噪。以白大将军为首的大臣,力争请上官冽赐死温迎。
白大将军本就因为嫡女白静好一直未受孕,将外室生的白静姝献给上官冽,却是被上官冽用计将白静姝送上他人床榻,浪费了他多年训练出的白静姝这枚棋子。
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温迎的实罪,白大将军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一心只想让上官冽治温迎的死罪以绝后患。
上官冽知道将温迎带回来就会面对如今的困境,目前众人还不清楚温迎腹中已怀有龙胎,倘或知道了怕是自己一直维持平衡的各方势力会被打乱。
此次接温迎回来,上官冽看得出来温迎眸子里的光越发无神似一潭死水,像是这世间已没有什么可以挽留住温迎的。上官冽时常觉得温迎下一息就会离自己而去。
假如留下温迎腹中的孩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上官冽不相信温迎到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她会不爱。温迎定会因为舍弃不下孩子,自愿留在王城自愿留在他身边。
上官冽道:“宣内医官。”
内医官踏步进到书房,向上官冽下跪行礼,“臣叩见君上。”
上官冽眉头微蹙问道:“内医官,孤问你,你能否通过探脉诊出女子腹中所怀的胎儿是男是女?”
内医官问,“不知这女子如今身怀有孕几个月了?”
上官冽道:“约莫快三个月了。”
内医官认真回道:“未到三个月啊时间有些浅,臣倒是可以探脉断男女,只把握不太大。至少要等到怀胎四个月的时候,探脉后才可以准确断出男女。”
上官冽严肃地说道:“那让你先去探一次脉,等到四个月的时候,你再探一次。不过今日孤同你说的话要绝对保密,有任何风声露出去孤拧下你的脑袋。你先退下去吧。”
“是,臣绝不敢乱言。臣告退。”内医官行礼退了下去。
上官冽打发了内医官,手持茶盏愣起神来,最好温迎此次怀得是女胎,生下位小公主他可以肆无忌惮给予小公主宠爱。若是男胎,兹事体大便只能是舍弃了。
次日朝会上,白大将军联合数位重臣一起上了折子,请求上官冽赐死温迎。
白大将军义愤填膺地说道:“君上,臣等恳求君上立即赐死温迎。温迎身为前朝长公主本就身份特殊,又留在君上身边伺多时。如今竟敢盗取君上令牌私逃大韩,致使君上为了她入大韩涉险,温迎这种不忠不洁的女子不能再留!还请君上早下决断!”
上官冽轻浅笑道:“白大将军此话说得有些过于严重,温迎如今不过一卑微宫婢,哪里值得孤为了她入大韩涉险,孤入大韩是有要事要查。如今已查清,大韩在两国交界秘密设立了一处铸剑场。再有温迎不是私逃入大韩,而且被萧简捆去的。大韩国君对温迎用了重刑,想从她嘴中掏出大燕皇室的秘密。孤也是顺便将温迎带回,如若大燕皇室秘密的传闻为真,总不能让大韩得了去。温迎回王城立即被下了内牢反省。赐死温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孤认为最起码等到弄清楚大燕皇室秘密是否存在再说。白大将军你说是与不是?”
“这……那便暂时留下温迎性命,让她将功赎罪。温迎一路上跟随萧简入了大韩,又被大韩国君扣押多日,如此不洁的女子不可再留在君上身边伺候,不然君上也会被人诟病。”白大将军见一时无法处死温迎,改变策略想让温迎远离上官冽。
上官冽向下首的众大臣挥了下手道:“白大将军无需担忧,温迎一个杂役宫婢无人会在意她洁与不洁。白大将军放心等温迎从内牢出来,孤会派人每日里好好看管训诫她。各位大臣没有旁的事奏请,今日的朝会就散了吧。”
上官冽回到宣明宫,迫不及待将温迎从内牢中接了回来。
回到王城就将温迎丢进内牢,一则是为了罚温迎私逃之罪,二则是为了让温迎躲躲风头。
上官冽坐在书案后对温迎招了招手,冷淡地说道:“温迎,你过来。”
“君上答应过我,回到王城就给我落胎药。请君上履行承诺。”温迎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眸中满含厌恶之色。
上官冽冷厉道:“孤都没嫌弃孤的第一个子托生在你的肚子里,你竟敢嫌弃这孩子。孤什么时候让你落胎自然会给你落胎药。没让你喝药前,你便将孤的第一子好好养在你肚中。”
“你做梦!这个孽种莫想赖在我的腹中!”温迎猩红的眸子话音未落,小腹对准桌案的一角直直撞了上去。
温迎用的力气极大,可是腹中孩子还是安然无恙。
上官冽的手扣住温迎手腕,厉声斥问:“你在做什么!你就这么想杀了他!杀死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是又如何!”温迎毫不畏惧直视上官冽,一字一顿地道:“他就不该存在!”
上官冽眯了眯眼睛,叹息道:“温迎,孤念你身怀有孕心绪不佳,脑子不清楚,不与你计较。今日便算了,如果下一次让孤看到……”
“上官冽,你杀了我吧!”温迎极轻地哼笑一声,身心俱疲道:“我早早受够,如果你能助我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噩梦,也算是你做了一件好事……”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