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下伍长!”
“是!”
“到黑田队长办公室!”眼镜军曹下完命令,用眼睛瞟了一眼正趔趄着一半身体望着这里的那个朝鲜兵。
见太郎被军曹带走了,朝鲜兵叽哩哇啦咒骂太郎,他愤怒中带着满足。
“闭嘴!下等人!”
“再吵滚回你原来的营房去!”
“我真想用xx堵住这个混蛋的嘴。”
其他几个日本兵这时候却纷纷开始指责这个朝鲜兵。
“你们简直混蛋,他已经改成日本名字,他是日本的士兵了,你们不该这样欺负他。”捅伤朝鲜兵的那个日本士兵指责着其他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啊!骨头就是个贱种,穿上高贵的衣服就是上等人了吗?哈哈哈哈......”
“对啊,对啊,猴子穿上衣服也变不成人,它永远是猴子!”
看到那个朝鲜兵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大家的讥笑更厉害了......
到了黑田俊雄办公室,黑田俊雄让太郎接电话。电话是宫本打来的,他说了田下村夫的现状,说作为帝国军人,觉得很痛心。他说:“田下君被狼吓破了胆,他整天萎靡不振,一心求死,希望田下伍长前来探视,为了天皇陛下称雄大东亚的圣愿,希望田下君能重新振作起来,为大和民族鞠躬尽瘁!”
太郎此刻才知道父亲原来离自己这么近,自从被抽调到赛罕塔拉宪兵队,他时刻打听父亲的消息,没想到父亲离自己这么近,并且在沙吉浩特受到刺激,病得如此严重。
太郎心里百感交集,他想立马见到父亲,想询问他有没有和家里联系?想知道爷爷奶奶妈妈的情况。
黑田阴邪的看着他说:“龙江地质勘探总部是除石井四郎的七三一之外最受天皇看中的部门。作为日本顶级地质专家的田下少佐绝对不能倒下,他的脑袋里装着一个宏伟蓝图,一个绝密矿藏就在他的脑袋里储存着,明白吗?你要使他振作起来,这是天皇给予你最光荣的任务!”
“是!”太郎高兴极了,这是他参军以来第一次见到父亲,为此他要感谢天皇,是仁慈的天皇给了他见父亲的机会。
在勘探总部,太郎看到骨瘦如柴的父亲嚎啕大哭,他跪在父亲面前,紧紧抓着田下村夫的手:“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田下村夫让太郎扶他到外面晒太阳,在勘探总部大院有一个小花坛,夏天花坛里的芍药牡丹开的非常鲜艳,但此时已经是初冬了,那曾经郁郁葱葱的牡丹花已经枯萎,再有几日它就只剩下枯黄的茎秆了。
“太郎啊!记得十几年前爸爸回到日本给你讲的故事吗?能想起当时的情景吗?”田下说。
“记得,爸爸您回到日本非常激动,当时过于激动差点晕倒在家门口,是奶奶和妈妈扶您进去的,您给了妈妈一支女人的首饰,后来奶奶说那支首饰真是漂亮,非常精美,您还给了我一把弓箭,可是却被我...毁了。”
“是啊!你毁了那把弓箭,是那把弓箭护送我回到日本,而送还我这条命的是中国猎人一家,是他们把我从狼嘴里救下来,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塔斯哈就像我的儿子,他把最心爱的弓箭拿出来送给他从未见面的太郎哥哥,你却毫不犹豫把那把珍贵的弓箭毁了,它本来可以成为你的武器,是保护良知的最锋利的武器,你却把它毁了,毁了它,你用什么保护你的良知。
太郎低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其实他也后悔小时候太冲动。
“我没有资格责怪你,因为我俩的血是一样的,都有刻骨的爱国情怀。即便受到猎人家天高海深的恩情,我还是想尽办法离开那里回到日本,因为日本有我的家人,日本才是我的家。我费尽心机默默寻找出山路线,为此我再一次差点被狼吃掉,救下我的竟然是六岁的塔斯哈,是...塔...斯哈从狼嘴里救下你的父亲,他...他当时才六岁......”田下老泪纵横哽咽着讲不下去了。
尽管现在的太郎已经被军国主义熏染的杀人不眨眼,心比石头还硬,但是面对满脸悲切老泪纵横的父亲,他的眼眶也泛红了。
田下在儿子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他压抑的时间太长了,他需要释放。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和他分开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你绝对想不到在哪里......”
“是吗?爸爸您见到塔斯哈了?您向他道歉了吗?为了那把弓箭道歉了是吗?他还是那样可爱吗?还是那样喜欢爸爸,是吗?” 太郎没等田下说完,高兴地问了爸爸好几个问题。
田下闭上眼睛,痛苦的呜呜哭着。
“爸爸,如果累了回去躺着吧。”太郎说。
田下摇摇头说:“我和他的距离就是你和我这么远的距离,我穿着带有少校军衔的军服,塔斯哈却只穿着一条被血浸透的裤子,那鲜红的血有的已经在他的裤子上凝固成了黑色,他浑身上下鲜血淋淋,几乎要被打死,我却没有认出来,愚蠢的田下村夫竟然没有认出来那就是我的塔斯哈...他是我田下村夫的恩人,是我思念了十年的亲人......呜呜呜......”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肆意下淌。
“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