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石榴是自己人,她绝对不会说出去,但塔斯哈还是摇摇头说:“不是真的。”
小瑞本来是想大吹特吹一番的,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充分调动起来了,可是听虎子这样说,他不敢吹了。
但他是个说话不把门的主,他说:“石榴,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看到我经常在城里卖小狼崽,那些眼红的人就给我姑姑造谣,说我姑姑的狼吃了几十个劳工,简直信口雌黄,那天晚上死的全是日本人,中国人一个也没有死......哦!死了一个抗联,这个你看告示了,那抗联是让日本人活活烧死的!根本不是被狼咬死的,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没问过你表哥?他当时就在场,要不是我姑......”
他还要说什么,看见塔斯哈低下了头,他猛然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
石榴和石俊互相看一眼,心里明白了。这还用再问吗?红岭湾狼灾这么大的动静, 虽然他们本身就在沙吉浩特县,可是这件事被日本人捂得严严实实,不是亲历人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谁也不说话了。
塔斯哈抬起脸看着石俊却不说话。
石俊说:“虎子,你放心,俊哥不会说出去的,俊哥是抗联,是队伍上的人,俊哥的嘴巴就是一把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
石榴悄悄偷看了小瑞一眼,小瑞红着脸一声不吭了。
塔斯哈说:“俊哥,乱流铁路基建大院的那把火也是我...放的,松本想杀了我,正好我爹和我娘去救我,我娘就...杀了他。”
“一刀毙命!”小瑞紧跟着补了一句。
“杀得好!杀得痛快!娟姑姑就是巾帼英雄!如果中国有十分之一的人都像娟姑姑那样,鬼子就打不进中国!”石俊激动地说。
“你也叫日本人‘鬼子’?”小瑞说。
“对呀!部队上的战士们全部叫日本人是‘鬼子’,打日本人,叫‘打鬼子’!你们在哪里听到这叫法的?”
“黑记!俊哥你认识不?城西头染坊铺后面住的那个人,听韩满囤说黑记年轻的时候是个土匪,他哥杀了马小飞的四爷爷后中枪死了,黑记走投无路带着那群土匪就参军了,听说带出去一大帮人,死的就剩四个了,没想到因此改好了,现在他也是抗联,就是他杀的山本,他叫日本人就是‘鬼子’”。小瑞说。
“你认识黑记?他现在在哪里?如果还在沙吉浩特的话太好了,我们政委让我想办法联系上黑记,通过他联系上潜伏在鬼子身边的战友,想办法打探到鬼子在沙吉浩特的一举一动。”
“这个任务交给我,我们这次回去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你们就可以联系了。”小瑞非常高兴。
石榴说:“哥,你们抗联怎么还要土匪啊?土匪可不是好人。”
石俊说:“黑记其实并不是真正占山为王的土匪,他充其量就是跟着他哥不干正事的小混混而已,人年轻的时候难免会走错路,改过来就是好人,再说他也没有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
“嗒嗒嗒...”有人敲门。
客栈小伙计站在门口说有一个人找石三零。
塔斯哈说:“你先出去吧,告诉他一会儿就下去。”
小伙计走了后,石俊说:“我昨晚连夜找的人估计差不多了,我这就下去回话。”
老张说:“石少爷,人越多越好,工钱不是问题,那些乞丐流浪者都可以,那么多垃圾需要清理,这可是个大工程,恐怕得需要几百人才行。青砖现在就赶紧联系,地基没有损坏就不用动地基了,在原来的地基上重新修建用不了多长时间。还有打家具的木匠也得尽快找下,我们尽量早点搬进去。”
“到时候俊哥也住过来吧!我们住在一起有个照应!”塔斯哈说。
“太好了!”石榴说。
石俊迟疑了一下说:“再说吧,你们注意安全。不过...因为地盘太大了,想要把那么大地方清理出来得需要几百人,工钱可不是小数。”
老张说:“工钱没有问题,咱们只要速度。”老张想尽快把房子修建起来,杜家赶紧离开沙吉浩特,小姐杀了那么多日本人,给杜家惹的祸不小,得赶紧离开。
石俊走了,刚才他们谈论“鬼子”这个话题时,塔斯哈突然想到了田下村夫,他不愿意把田下伯伯叫成“鬼子”,更不愿意田下伯伯和自己成为敌人。他心里期盼着田下伯伯和太郎千万不要参军,千万不要来中国打仗,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口琴悠悠的吹了起来......
在省城宪兵队兵营里,太郎躺在床铺上,也拿着一把口琴幽怨的吹着。
“田下伍长别吹啦!烦死啦!”躺在床上的一个士兵肩膀上缠着白绷带,烦躁的叫嚷着。
太郎听见了,却根本没有停下,他吹得更起劲了。
“你没有听见吗?你这个胆小鬼!”他大声叫喊着太郎。
太郎把口琴从嘴边挪开,甩了甩口琴里面的口水把它放在墙上的挎包里后,猛地三两步跳到那个伤员跟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猛地提起来,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啪!啪!啪!”来回扇了几个耳光。
他大声咒骂着:“你这个丑陋的朝鲜猪!我杀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