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
林今絮有一瞬间怀疑裴知宴是不是查错了。
恒王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自小受尽恩宠,恒王妃更是世家大族极富盛名的贵女,手帕交都是崔皇后之流。
坊间多有传闻,相比太子殿下的这位正妃,恒王妃倒是更有凤仪。
只是这些话自然不能在当事人面前说道,便只能私下慢慢发酵。
听闻太子妃听见这个传言的时候,气得砸坏了好几个茶盏。
林今絮不理解了:“恒王?那不是您的王叔吗?”
裴知宴颔首,他面上虽没有其他的表情,可心中却沉沉的,同样的不太好受。
昨日他刚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裴知宴是不相信的。
可是…
那一支暗卫是历代太子独享,只听令于将来的正统。这一群人,无论生死,都不会背叛他的。
裴知宴眸子微微一动,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动神色看向林今絮时,却发现她看上去比自己还忧心于这件事。
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女人的太子殿下,如今只觉得自己嘴笨得很,竟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林今絮只抬头,泪眼汪汪看着他:“那殿下,咱们还回得去京城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入了东宫,就和东宫的船绑在一块了。便是这船翻了,也得连带着她林家。
如今太子在去行宫的路上都会被人埋伏,险些受难。
想要亮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中间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惹了一身伤回来。
林今絮想到这,突然后知后觉:“殿下说,我们现在走?”
裴知宴点头。
林今絮抬了抬自己的腿:“那这该如何走?”
裴知宴沉默。
林今絮眨巴了一下眼:“不若让妾身在此处先养好伤,再走也不迟。”
裴知宴拧眉:“不成。”
他迎着林今絮疑惑的目光,开口解释:“如今只是镇上派人搜查,你尚且能躲得过,若是之后带着户籍一家一户的搜查,你又如何自处?”
裴知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孤身边该有个女子。”
林今絮听着他前一段话,还是甚是有道理的,也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听到他后一句的时候,林今絮表情一怔,反问道:“该有个女子?”
她脸色忽然涨红。
不是说太子殿下性情冷淡,不好女色吗。怎么如今沦落到这个境界还…
裴知宴一看林今絮的脸,就知道她这是自己想茬了。
他有些无奈:“孤寻了个身份,是个下江南的商宦。”
林今絮这才懂了。
商宦落脚处无妻,才是罕见的场景。
只是林今絮还是困惑:“殿下既有门路,那为何不直接回了东宫,将恒王一事直接奏请圣上?”
非要自己费劲整出个新身份做什么?
裴知宴只道:“孤自有决断。”
政事上的事,同她多也不必。
林今絮努了努嘴,只说了一句,语气里却是隐约的不服气:“是,太子殿下,妾身知晓了。”
这回,裴知宴想起来要纠正她的称呼。
“说过了,在外莫要叫我太子。否则被有心人听见…”
林今絮起了一激灵。她虽不解裴知宴为何要留在湖州,却也能猜到他有自己的谋算。
于是林今絮点点头,别扭的说出那个称谓:“好的,夫…夫君。”
她的话刚落,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熟悉的龙涎香气钻入鼻尖里,她竟直接被裴知宴抱起。
林今絮瞪圆了眼睛,数次张了张嘴,却终究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只能缩在他的怀里。
咬着牙心里骂他:她的鞋子!!!
只是她的心声终究不会被太子所听见。
裴知宴抱着她穿过了月色,林今絮从裴知宴的怀里探出头来,她看着这一块破旧的农家。
“想问什么?”
林今絮惊诧于裴知宴轻而易举的猜透了她,她咬着贝齿,还是开口:“我们此行,可会连累到他们?”
林今絮虽未与这一家人相处多久,可她还是记得二丫赤诚的一双眼。
裴知宴将她放入马车内,车夫是一名蒙着脸,看不见真容的黑衣男子。
“不会。”
得到了裴知宴的准信,林今絮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会就好。
若是因为他们,让这一户本就劳苦的人家受了难,那也是他们的不该了。
“况且,他们如今手里头还有一块金子。”
裴知宴淡淡说道。
此处只是一个小村落,大多数的人家手里头只有铜钱,稍微宽裕一些的,手里许是能留下一些碎银子。
一块金,能买下周围所有的地皮了。
裴知宴自认为,一夜之恩,这一块金子,足以抵了。
况且他本人从未出现在那些官兵的眼皮子底下,自然不会有人想到那户人家。
除非,他们之中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引来祸事。
可如此,倒也与他无关了。
林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