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絮正倚靠在床上。
农家的床榻基本都是用草与棉花混合,铺上的一层。
昨日林今絮实在是困极了,才不管不顾睡了一整天。
可如今她睡饱了,再睡到这个床铺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硌人得很。
只是林今絮也知晓她如今是寄人篱下,再挑剔可便是她不好了。
林今絮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对着墙面。
喃喃:“太子殿下,你究竟在哪呢…”
林今絮的声音虽不大,但整间屋也算不得太大,倒是显得她声音愈发的亮堂。
林今絮只怕此处的隔音不好,急忙捂住了嘴,不敢再说。
只是她没开口,却有人开口。
“担心孤?”
男人声音出现的莫名其妙,突兀得让林今絮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
可她动静有些大,一下牵扯到了伤处,更是疼得龇牙咧嘴。
可是她如今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林今絮自然是听出了这声音是太子殿下的,她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还没有等她转过身来。方才说话的人又继续开口:“此处已经不能多待了,收拾些东西。今日夜里就同我走。”
如此一来,林今絮自然确定了说这话的人是裴知宴。
只是等林今絮摸了摸已经不太痛的脚踝,转过身来。还没等她开口时,便猛地被如今的太子吓了一跳。
林今絮面上的错愕,没有丝毫的掩饰。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所措:“”殿下您您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面前的裴知宴,满脸的疲倦与灰尘。就连额角处都渗出一丝血来。
林今絮不敢细想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担忧地直起身子来,直直盯着裴知宴那一块伤口。
先前给林今絮脚踝包扎的纱布还剩下一些,她急忙寻来,又拿来剪子剪了一块。
林今絮抬头问太子,说:“殿下这边可有金疮药?”若是有药,那也是有利于伤口恢复的,裴知宴的伤口虽不深,但林今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伤的,若是沾染上生了锈的铁,那久久都好不了。
裴知宴摇头。
林今絮咬了咬牙,看着裴知宴的伤口。
就算是没有药,不包扎铁定是不成的,可是…
林今絮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那妾身先帮您简单包扎一下,等明日白天里,再去寻医馆问一些药来,可好?”
裴知宴只丢下一句:“都随你”,便闭上眼睛不管不顾了,似乎伤着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林今絮直起身子来,却发觉裴知宴离得稍微有些远了。她腿脚不方便挪动。
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那您先离我近一些可好?”
裴知宴挪了挪身子。
只是林今絮伸出手,发觉还是够不到他后脑勺。
她咬了咬贝齿。声音如蚊子一般细:“您,您再过来一些。”
裴知宴睁开了眼。
林今絮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这位太子爷是要发怒了,连眼神都有些闪躲。
只是没想到,裴知宴却是起了身,直接坐在林今絮的面前。
林今絮盯着他的眼,脸慢慢的热腾了起来。
太子这回离的是近了,只是,林今絮总觉得这距离确实是太近了一些。就连裴知宴呼出的气,林今絮都能察觉得到。
龙涎香气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她鼻子里钻。
林今絮低下头来,顿时感觉有些别扭。
太子挑眉,见林今絮久久没有动静。
林今絮发觉了他的小动作,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来。
她的秀发擦过裴知宴的耳尖,惹得裴知宴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他眸色深沉,只抬起头来看了林今絮一眼,便就垂下头去,不愿让林今絮看出他眼底的波澜。
好在林今絮只全神贯注于他的伤口。
如今凑得近了,林今絮才瞧出来,裴知宴这伤口,不似平常的利刃,倒是像被什么瓷器,尖利的一角划伤后的痕迹。
她按捺住心中的困惑,先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成了。
林今絮跪在床榻上,腰撑的笔直,身子似乎都要紧紧贴在裴知宴的身上了。
裴知宴忽然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
林今絮手一抖,有些被吓着了,以为是自己手上力道太大了,将裴知宴弄疼了。
她眼底水汪汪的,看向裴知宴:“可是弄疼你了?”
裴知宴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对上她的眼睛,裴知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
“无事。”
林今絮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手头上的动作。
而裴知宴只能紧紧闭着双眼,试图缓解腿上带来的疼痛。
在林今絮没有注意之时,她将裴知宴腿心的一块肉压在了膝盖下。
钝钝的疼。
终于等到林今絮将伤口包好后,她才往后退了一,开口问道:“殿下不是说好了不会不顾我的吗?”
就连林今絮也没注意到,她如今一开口就是下意识的嗔怪。
可除去在东宫中那两次稀里糊涂的“侍寝”,她与裴知宴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