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啧啧,整只鸡最难吃的就是鸡胸,又噎又不容易入味。她目不斜视,专心吃自己的饭。 因为要啃骨头,今日一家人吃饭稍慢一点,一刻钟后,桌上只剩下一片狼藉,骨头都喂了狗。楚云梨收拾碗筷,边悄悄观察着一家人的动静。 最先有反应的是三娃,他年纪小,是最先吃到肉的。他捂着肚子就往茅房跑。 这一跑,就带动了其他人。三兄弟各自跑了一趟后,就是洪家兄妹俩,然后是夫妻俩。一家子跟赶趟似的,一个接一个。 很快,众人就发现茅房不够用了。 洪家多年来只有一个茅房,大概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形,茅房给了男人用,母女俩去了猪圈。 等到天色昏暗下来时,几个孩子和兄妹俩已经跑不动了,他们也不回房,就那么蹲在茅房边上。 楚云梨收拾完,问:“今儿要把麦子收回来么?” 麦子晒得多,若天天往回收,等早上再晒出来,加起来可不是一点活。遇上连日的好天气,就可以不用收。 洪母摆摆手:“你搭一下吧!” 楚云梨转身就走,毫不掩饰自己的庆幸:“还好我没吃。” 洪华兰:“……” “你别幸灾乐祸,你倒是想闹肚子呢,没那福气。” 楚云梨颔首:“这福气我确实承受不起。你好好享受。” 洪华兰气得够呛。 她不高兴,洪华奇心情就舒畅了,嘴上还不饶人:“妹妹,你在哪买的鸡?这吃出毛病了,他们家赔不赔?” 洪华兰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还认真想了想,道:“我在街上听说镇上新来了个卖烧鸡的,味道特别好。价钱也公道,每天早早就卖光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只,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楚云梨好奇问:“卖烧鸡的是男是女?他从哪里给你取的鸡?” 此时洪华兰本来就没什么精神,不想搭理她。可一回头看到爹娘都等着自己的回答,回忆了下,道:“是个男的,大概二十多岁。看着挺年轻,脸有点白,手上肌肤细腻……” 洪华奇听不下去了,嘲讽道:“你到底是去买鸡的,还是去看人的?” 此话一出,洪华兰狠狠瞪了过去:“我是看他比较白,多看了一眼。这镇上你能找出几个白净的人?烧鸡是从篮子里取的。我就没想过会不新鲜,人天天早早就卖光了,不可能有剩下的。哎呦,不行了!” 话音落下,她又奔了出去。 楚云梨提醒:“人家吃了没事,就你们闹肚子。记不记得前些日子那两桶火油?” 闻言,洪家人面面相觑。 洪父皱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么?” 关于今日之事,他们倾向于是自己倒霉,刚好给碰上了一只有问题的鸡。 茅房和猪圈那边的味道一言难尽,到了晚上了,洪家人一个都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怕来不及跑茅房。三个孩子都有拉到过裤子上……孩子勉强说得过去,要是大人也这样,怕是要笑死人。 楚云梨比较浅眠,听着外面众人来来去去,一夜都没睡好。天蒙蒙亮时,到了往日陈桂花起床的时辰,她也起了身。 今日洪母没有喊,她其实可以多睡一会,实在是睡不着了。 刚一出门,又看见院子里的麦子上躺了一地的人,个个面色发青,才过了一宿,都瘦了一圈似的。 “来得正好……”洪母虚弱地道:“快去请个大夫。” 楚云梨摊手:“我没铜板。” 洪母想起身去拿,却手软脚软,试了一下后又倒了回去,她不勉强自己,吩咐:“我屋子的桌上角落那个空瓶子里。” 楚云梨进屋,从瓶子里倒出一把铜板,出门往镇上去。 她不慌不忙,也不找牛马车,闲庭信步一般,半个时辰之后才到镇上。她去找了镇上出诊最便宜的那个大夫。 到了医馆后,装作一副怯懦的模样,也不上前。只等着大夫将医馆中的病人一一诊治完了,才磨磨蹭蹭道:“大夫,我家里人闹肚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此时日头高挂,已经过午。 闻言,大夫一脸为难:“不行呢,有人约好了说午后会上来拿药。人家从大山里来,跑一趟不容易,可不能让人走空。你去请别的大夫吧!” 楚云梨没有多想,可一连跑了三间医馆都是这种说辞,她立刻明白,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这么巧合的事,要么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要么就是背后的人真的让病人前来约好了大夫。 剩下最后一间医馆,楚云梨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她想了想,抓了一些药。 要是什么都没拿回去,洪家人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