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闪,隐约能听见轻巧的脚步声。想到上辈子洪家那一场蹊跷的大火,她瞬间来了精神,悄悄溜到窗边往外瞧。 月色下,看得到有个人影在屋檐下忙活,楚云梨猛地扑过去打开门。 “谁在那里?” 门口的人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外跑。 与此同时,洪华奇惊醒过来,看到有人影往外狂奔。困意瞬间一扫而空,他追出了门。 孩子睡的那间屋子没动静,隔壁两间房屋的门同时打开,洪父皱眉:“出了何事?”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到了屋檐底下的两只桶。 天气炎热,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边传来的火油味。楚云梨凑近后瞧了瞧,顿时就乐了。足足两桶火油可不便宜,拿去卖掉要值个几两银子。 洪母披衣奔过来,她也闻到了火油的味道,却不敢相信这两桶都是,很快进屋点了烛火出来,看清楚桶里的东西后,没有喜,只有惊。 “那人拿两桶火油放在这里做甚?” 洪华兰看了半晌:“总不可能是给我们家送财,要么……想点房子?” 洪家夫妻有些不相信,两桶火油可不便宜,这么干的天,一把火甩进来,整个房子都会烧着。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再说了,家里人也没与人有这般的深仇大恨。 洪母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洪父想不明白,便也追了出去。他自然是追不上的,连洪华奇都是空手而归。 一家子对着两桶火油坐了半晌,洪母拍板道:“明天搬去镇上全部卖掉。那么多的火油放在家里危险得很。或者让村里的人各家来打上一斤,把银子换到手再说。” 楚云梨提醒:“我觉得这两桶火油不只是想要点房子,应该还想要把我们都烧死。你们想啊,要是这货油在房子周围倒上一圈,再有一把火,谁逃得出去?” “我们家又没有仇人。”洪母翻了个白眼,一脸不信:“再说,杀人还要弄这么多的火油,浪不浪费?” 对于洪家人来说,这些火油不便宜,至少他们就绝对舍不得买来烧别人的房子。但对于小白,这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行了,睡吧!” 洪华兰提议:“明早上我跟娘一起去,你们在家晒麦子。” 她不出声还好,洪华奇一听就不乐意:“我也要去。省得娘到时候又将银子给你,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又要生气。” 洪华兰瞪他:“就那点事,这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记着呢?再说地契也还给你了,你还要怎样?”说着,她眼泪就流了出来:“当初我明明可以嫁的,是爹娘忙着做家里的活,没有腾出空来好好给我相看,所以我才耽搁到了现在。这些年我也没闲着呀,怎么就那么讨你的嫌呢?” 她以前是不哭的,最近才学会。因为她突然发现,爹娘心里是谁哭谁有理。 果不其然,洪母见了,立刻呵斥道:“这东西都还没卖呢,你就惦记着银子了。老大,你满脑子除了银子还有其他东西么,这是你的亲妹妹!” 洪父心头有些不安,眼皮狂跳,也吼道:“不要吵了。早点回去睡!” 另一边,丢下火油逃跑的人到了镇上后一刻也不敢停歇,跑到镇子外密林中将马车牵了出来,直接往城里而去。 用火油烧宅子的事情失败了,这一时半刻可不敢再登门。万一被抓个正着,到时怕是难以脱身。 又过几天,洪华兰去了镇上一趟……从小白离开之后,她有空就喜欢往镇上跑,总是期盼着能找到小白或是打听到小白的消息。 回来时,她带上了一只烧鸡。 洪家人比较富裕,今年的麦子发了芽,村里好多人都要饿肚子。洪家却不用,因为往年就攒了不少粮食,完全可以将陈粮卖掉,自家吃发芽的。 当然,再有粮食吃,因为赚的银子少了许多,还是要比往年省一点。这烧鸡,也就偶尔买回家打打牙祭。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陈桂花的份的。楚云梨从厨房端了馍馍出来,一只鸡已经分到了各个碗里。两个孩子每人一鸡腿,小的那个啃翅膀,另一只翅膀在洪父碗中,鸡肉被母子三人分完,就连没肉的鸡脖子,也被洪母抓在手里啃着。 楚云梨不打算多瞧,将馍馍放下后,重新端了粥回来,坐下时忽然闻到了隐约的药味,她边上就是洪华兰。 洪华兰察觉到她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腿,冷哼一声:“看什么?我买了烧鸡回来,结果腿和翅膀都没我的份,再怎么看,我也不会给你。” “我不想吃。”楚云梨真心实意地道。 奈何没人信,洪华兰像是在炫耀,狠狠咬下一大块鸡胸肉。 楚云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