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妃忙低头道:
“臣妾不敢。臣妾不过是提醒娘娘,如今臣妾已经是娘娘船上的人了,还望娘娘垂怜臣妾前后奔波劳碌,救臣妾一条性命。留着臣妾这条命,或许还有机会为娘娘效劳。”
皇后闻言,渐渐收起怒气,冷笑一声:
“你倒是识时务。也罢,本宫或许还真有事情要你去办。”
吉妃跪在地上,忙向前爬行了几步,垂耳聆听。
皇上病重,一时间前朝后宫一片哗然。
皇上膝下仅有两子两女。
二皇子李乾,如今已有八岁,聪明伶俐。生母为当朝贵妃,又有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外公。
五皇子李璟尚在襁褓之中,虽一出生就得了李佑的钟爱,但其生母出生于罪臣之家,江家的旁支也都没什么出息,残留了几人在朝为官,也不过是不入流的末品而已。
皇后虽身怀六甲,生产在即。但是男是女还未可知。
一时朝中暗潮汹涌。
册立太子的呼声再次隐隐响起。
李佑一连昏迷两日,承乾殿外围被萧策带着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殿内福临得了江书晚的命令,更加严防死守,事事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宛妃娘娘,您去偏殿歇会儿吧。您衣不解带伺候在皇上身边,已经两天两夜了。”
福临看着坐在窗前,满脸哀伤的江书晚,温声劝道。
江书晚熬了两天,搬了一张软榻在李佑床前,亲自陪护。夜里李佑睡不安稳,时常发出哀嚎或在睡梦中惊醒,江书晚每每护在他身边。
也只有见了江书晚,李佑才能恢复些清明,抱着她又沉沉入睡。
如此反复折腾两天,江书晚眼底发青,确实也有些受不住。
但她却摇头道:
“本宫不累。皇上身边离不开本宫,本宫就在这里守着,哪儿也不去。”
福临叹了一口气,走到一边点上香,默默退下。
殿中一片静谧,江书晚替李佑擦了擦脸,歪在榻上实在困倦难耐,一眯眼就沉沉睡着了。
呼的一声,似有微风吹过。
一道黑影翻窗落在床前,冲着床上单膝行礼。
福临默默从门外走进来,走到方才他点燃的香炉边,又将香给灭了。然后缓步走到床前躬身而立。
床榻上,李佑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病态迷糊?
“查的如何了?”
李佑浅咳了几声,喉咙还有几分沙哑。
那黑影缓缓抬起头来,正是一身黑色禁军制服的萧策。
他微不可见地迅速朝着一旁榻上的江书晚瞥了一眼,垂头沉声道:
“回皇上,半月前属下奉命派人一路南下,最终在吴兴的滩头村找到了胡贵人的下落。只是三年前经历了一场洪水,原址的村民死的死,散的散,能说出胡贵人家中情况的村民少之寥寥,仅存的一户对他们家熟悉的农妇,也被贵妃派人接走了。”
李佑点头,那位农妇自己前天才见过了。
若是能早一点见到那农妇,自己或许就不会一时气急亲自赐死胡瑶了。
李佑一想起此事,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胡宛唯一的亲人,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还有贵妃,她明明早就知道了胡瑶的身世,却偏偏等到自己赐死了胡瑶才现身同自己挑明真相。此刻想来,实在是其心可诛!
福临见状,忙安慰道:
“皇上,逝者已逝,皇上也不要再过度自责了。当初皇上被人蒙蔽,只当胡贵人是冒名顶替来骗皇上的,如何能不恨呐!”
李佑心口又是一阵阵的揪痛。
萧策沉默片刻,突然又道:
“皇上,此番属下还另有收获。”
“讲!”
“听说在贵妃的人去之前,还有另一批人也曾到过滩头村,并详细的询问了胡贵人的事情。”
“谁?”
“宛妃的人。”
“宛妃?”
李佑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一眼中了迷香睡得正香甜的江书晚。
“她派了何人?”
萧策道:
“回皇上,是城东药材铺的一行伙计。他们去了东头村,又一路沿着河流寻到了滩头村,详细地打听了胡瑶的身世。他们一行人脚程慢,前日傍晚才陆续回到京都。”
李佑沉沉点头,江书晚能用的也只有这些人了。
自己是前日午后发病的,江书晚一直陪着自己,如此看来她倒是对胡瑶的身世并不知晓,只是单纯的相信胡瑶是真的,也是单纯的担心自己。
这两天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实在是辛苦她了。
福临也屈身凑近了,轻声道:
“皇上,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宫里头也很热闹。”
李佑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示意福临继续。
“吉妃娘娘在宫里杖毙了一个小太监。奴才让萧副统领查了,那个小太监大半月前出过宫,在城东的一家别院住了小半月才回来。他一回来,吉妃娘娘就来皇上面前出告胡贵人了。而那别院正是珍妃哥哥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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