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首瞧了瞧掌心中的左轮手枪,再次看向那个毫无畏惧的女人,道:“当然……可以。”
反正无论她如何转动转轮,赢的人只会是他。
他将手枪抛起,扔到了温芩手中:“转吧,小姑娘,他们几个的死活,就全掌握在你手上了。”
温芩拿到手枪,并不急着转动转轮,而是打开检查了其中的子弹。
“这么小心啊,你放心,只有一颗子弹,这种事,我可没必要骗你。”匪首打量着她的动作,虽勾着唇角,但眉眼间却带上了丝认真的味道。
温芩没有搭话,确认好了子弹后,她扣上了转轮,动作利索迅速地轻轻划了一下。
转轮在她的施力之下,快速地转动着,谁都不知道那颗决定着生死的子弹此刻位于哪个弹巢之中。
温芩听着这清脆的声音,在轮转停止后,望向匪首,道:“那么,我先开始了。”
她在众人微怔的目光中,举起手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手指轻巧地按下了扳机,一秒都没有犹豫。
“啪”的一声轻响,弹巢是空的。
温芩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松气声,然后将手枪扔还给了匪首:“到你了。”
匪首不甘被她的气势压倒,亦没有停顿地冲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幸运的是,弹巢也是空的。
就这么来回两轮后,温芩和匪首一共开了四枪,两人都还好好地站着。
那就意味着,接下去的两次开枪,必将有一个人倒下,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谁都无法断言。
这次,轮到温芩了。
她捏着手枪,如前两次一样,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在开枪前,她稍稍挑起了唇角,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向对方施加着压力。
“你要是想提前结束的话,也可以,前提是把我们都安全地送到梅伊丽。”
匪首握紧了拳头,不由地往温芩的身后看去,半秒后,他狞笑着道:“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都没有怂过。”
“好吧。”温芩保持着微笑,一勾食指,在阵阵的吸冷气的声音中,她将枪扔给了匪首,“很遗憾,我赢了。”
“吓死我了……”李净远重重喘了口气,低声道,“我真以为你要死了,你的运气不赖啊。”
温芩在心中暗笑了一声,回道:“多亏了李经理的祝福。”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迟迟不扣动扳机,便催促着道:“怎么,想耍赖吗?”
匪首握着手枪的手微微一颤,而后缓缓举起,将枪口抵在下颌上,他的嘴唇稍有些颤抖,似乎在真切地恐惧着。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看见他变换了姿势,举着枪对准了曹卓,并迅速按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句声音嘶哑的“曹总”,李净远冲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曹卓的子弹。
李净远从不畏惧死亡,他的第二条性命是元景给的,此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不能让客人在梅伊丽的庇护下丧命。
曹卓要是死了,他身后的海弗纳也将暴露在枪口之下,至少用他的性命换取曹卓的生还,他觉得是值得的。
就让他下辈子再争取成为元景的左膀右臂吧。
如此想着,他感受着胸膛上的疼痛,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闭上了眼睛。
“这小子倒有几分英雄气概。”匪首随手将左轮手枪扔到了一边,重新举起了突击步枪,“接下来,就是这个老头了吧。”
曹卓敛去了眼中的哀恸与震动,捡起李净远的手枪,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态,即便是死亡降临,都无法撼动他丝毫。
温芩见状轻皱着眉头,轻轻呼了口气,一把拉住海弗纳的胳膊,将他从曹卓的身后扯了出来,让他彻底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她反剪着他的手臂,将手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海弗纳先生,说句话吧。”
海弗纳的面容仍旧平缓,仿佛正在被威胁的人不是他似的。
曹卓看着温芩的动作,瞳孔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斥道:“小芩,你在做什么?快放下枪!”
躺在地上的李净远听到了这声质问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还未来得及奇怪为什么自己还没死,就见到了温芩如此大逆不道的模样。
“温芩,你在干什么?!海弗纳先生是梅伊丽的客人!”
“李经理,你看看你的胸口流血了吗?”温芩既为李净远的后知后觉感到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还能吼这么大声,应该还死不了吧。”
“啊?”李净远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有些残余的疼痛,但痛意已经弱了许多,而且确实没有流血。
他在曹卓惊讶的目光中,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一想到自己没有受伤却倒地不起,他就觉得躁得慌,脸都要被自己丢尽了。
“曹总,让您担心了,我还没死。”
曹卓闻言抽了抽嘴角,心头却又忍不住地涌上一丝浅浅的喜意。
如今,再怎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子弹是假的。
“海弗纳先生,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温芩的动作未变,依旧举着那把海弗纳交给她的手枪。
海弗纳面色的平静终于散了些,露出了一个淡到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