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这船真的太漂亮了!”他承认,“她真的就跟看起来一样跑得快?”
“只要有好的舵手和水手!”柳平吉斩钉截铁的说道:“还有,这四条船都用了最新式的纵帆,即便是逆风也可以航行!所以才能在沧州港——难波津帆船赛中取得第一!”
“逆风也可以航行?”须陀稍一思忖,问道:“你说的是‘之字形’航行法吗?”
“不错,公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柳平吉吃了一惊。
“嗯,我以前在岛上就听师范说过,后来又在捕鲸船上呆过两个月,见过船上的水手用过!”须陀笑道:“不过这对水手和船的要求都很高,要不断调整船帆的角度,否则船就会偏航!”
“公子是内行人,那就事情就好办多了!”柳平吉笑道:“我原本还担心挑选船长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为何这么说?”须陀问道。
“既然公子在船上呆过,应该知道那些船长们就没几个好说话的,本事越大就越是如此!我就怕会有人和公子起冲突!所以——”
“呵呵!我都明白,先上船看看吧!”须陀闻言笑了起来。
疤脸何五站在他的长船青鱼号高大的船首像旁,俯视栈桥上的来人,他的左脸颊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几乎将他的脸一分为二,和绝大多数海上男儿一样,他很少刮剃胡须,浓密的胡须和头发连成一片,就好像一个野人,但他面上伤痕附近,什么也不长,惟有一道又皱又亮的疤痕,翻卷着脸上的皮肉,如同冰川上撕裂的峡谷。至于伤疤的来历,有人说是海盗的弯刀,也有人说是落入海中鲨鱼的牙齿,还有人说是某次港口酒馆的殴斗,不过没人敢当面向何五提出这个问题。
“平吉!这是条好船!”何五从高处喊道:“可是我的人在哪里?什么时候才把人手给我凑齐?再好的船没有人也是不行的!”
“何五,你应该看得到,沧州哪里都缺人!”柳平吉笑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尽快把你的船员凑齐!”
“再给你一点时间?风可不等人!”何五冷声道:“我再给你五天时间,如果我没有看到足够的人手,我就自己带人去绑,酒馆里有的是手脚健全的男人,反正只要扬帆启航,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头疼吧!”
面对何五的威胁,柳平吉只得苦笑起来。即使到了现代社会,远洋水手都是以重体力高风险闻名的;以风帆人力为动力的古代更是如此,遇上风暴触礁海盗这些姑且不计,即便航程安全,因为疫病啥的减员三分之一也是司空见惯。所以古代的航海业其实是一个需要不断输入人口,尤其是青壮劳动力的行业,没有足够的过剩青壮劳动力,也玩不起航海业。像雅典、罗马、君士坦丁堡、里斯本、伦敦、阿姆斯特丹、威尼斯这些古代海贸中心城市,无不充斥了数以万计的无业流民,这些城市的统治者不是不知道这些无业流民在政治上是定时炸弹,但是不保留足够的剩余劳动力预备队,这些城市就连把城市赖以生存的远洋贸易维持下去都做不到。
原本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古代只要进入农业社会,出现大量的过剩人口就是常态。只要能提供填饱肚子的希望,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但偏偏正在大搞高速发展的沧州提供了海量的就业机会,盐业、羊毛纺织、兴建港口道路这些工作虽然辛苦,但比起出海当水手来就还是好多了。所以何五来到沧州之后便惊讶的发现,居然找不到男人来填补手下水手的空缺了,以至于不得不打算去酒馆直接绑人,拉上船当水手使唤。
“你便是船长吧?”须陀高声问道:“缺水手就去酒馆绑人?天底下岂有这种道理?即便不考虑朝廷法度,你绑来一群醉汉放船上又有什么用?你就不怕他们把船弄沉了?”
何五瞥了须陀一眼,冷笑道:“平吉,你哪里弄来的娃娃,也敢在我面前胡咧咧?”
“何五住口!”柳平吉喝道:“这位便是大将军的公子须陀,你们这次出海便是在他的统领之下,还不快向公子谢罪!”
“大将军的公子?我们这次出海要在他的统领之下?”何五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须陀,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先上我的船上来吧!”
跳板被放了下来,须陀敏捷的登上跳板,何五没有向其躬身跪拜,须陀倒是不意外,他当初隐姓埋名在捕鲸船上时就知道:每个船长都是自己船上的国王,当他们踩着自己的甲板,要让他们向别人屈膝弯腰可是难得很。
须陀跳上甲板,可以看到青鱼号狭长的甲板光滑而又干净,这时一阵海风吹来,甲板还是剧烈的摇晃起来,须陀分开双脚,站的十分稳当。看到须陀的身手,何五目光露出一丝凝重。
“须陀公子,船上还有点米酒!那儿是我房间!”何五指了指位于船尾:“您愿意赏脸和在下坐下来喝一杯吗?”
“好呀!”有着船上生活经历的须陀立刻就领会了对方的好意,他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呢?酒总比水好入口!”
“不错!”何五丑陋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何五口中的“房间”其实不过是个狭窄的舱室,长不过七尺,宽不过五尺,仅容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矮几。何五熟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