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大明宫这么待下去,因为那就意味着她还不能说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这才是最要命的。
“雉奴!”武氏压低了声音:“那三思会不会是被裴居道的人杀的,然后嫁祸给王文佐?然后借机把王文佐赶下台,自己上位!”
“阿武!”李治笑了笑:“咱俩现在已经是退到幕后的老人了,没必要离台上太近了,不然小心溅一身血!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外甥吧?让他上书请求外放吧!挑个好地方当刺史,这样对他也好!”
“你是说武承嗣?”武氏稍一沉吟,也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就让他去汾州吧!妾身的乡里就在那边,正好让他把三思的尸体送回故里,修修坟!”
“这个简单!下次你和弘儿说一声,他会答应的!”李治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倦了,先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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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
“刘侍郎!陕州水陆转运使的文书!”
“嗯,就放在这里,我待会就看!”刘培吉头也不抬,手中拿着一支毛笔,一边在案上的文书上批阅圈写,一边用左手小指点了点书案的一角,他批阅完了手头这份文书,一抬头才发现案前站着一人,一直看着自己干活,脸色不由的有些难看:“胡右丞尚书省右丞,你这是作甚,我已经说了看完了这份立刻就看你那份呀!”
“嘿嘿!”胡右丞笑了笑:“刘侍郎,我不是催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说到这里,他偏过身子,指了指最当中的那个位置:“看到没有,裴侍中这个点还没来,头一遭呀!”
“管他!”刘培吉冷哼了一声:“兴许是得了风寒,在家病倒了吧!”
“哎呀,你还记恨着上次那件事?”胡右丞啧啧了两声,压低声音道:“走,去鱼池边上去,那边好说话!”
在政事堂西边有一个不大的水池,里面喂养着些许鲤鱼,由于四下平旷,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政事堂的相公们时常以赏鱼为名,在鱼池边说一些不想被旁人听到的私话。刘培吉是山西文水人,胡右丞是蒲坂人,两人还能算是乡里,平日里关系还不错。他被胡右丞扯着衣袖来到鱼池边,冷哼了一声:“到底啥事,非得跑到这里来说?”
“瞧你,还是这个性子!”胡右丞笑了笑:“你可知道,昨天夜里太子洗马武三思在齐化坊外被刺客一刀杀了!”
“什么?”刘培吉吃了一惊:“当真?奇怪了,天一黑长安街头就宵禁了,他干嘛跑齐化坊外干嘛?”
“你说呢?”胡右丞笑了起来:“五陵年少、虾蟆陵下、酒污罗裙、千金买笑,你别告诉我连这些都不知道!”
“呵呵呵!”听到胡右丞这番话,刘培吉面上也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这些我自然知道,不过武三思他姑母都这样子了,他还这样,也不检点检点?”
“刘侍郎你这话说的!”胡右丞笑道:“人家姑母再怎么也还住在大明宫里,天子见了他也要叫一声表哥,一世的富贵总是少不了他的,若说以前他还要上进,注意一下风议,现在他又没啥上进的机会了,还注意啥?”
“这倒也是!”刘培吉笑了笑:“若是换了我,遇到这些事恐怕也懒得折腾了。对了,武三思被刺和裴居道没来政事堂有啥关系?”
“嘿嘿!我问你,长安城中巡夜的军士归谁管辖?”
“自然是南衙各卫!”
“不错!那南衙各卫有谁统领?”
“自然是王大将军!”说到这里,刘培吉眼睛一亮:“你该不会是说裴居道现在去想办法对付王大将军了吧?”
“多半是的!”胡右丞笑道:“所以我说刘侍郎你还真是耐得住性子呀,这个紧要关头你还能坐得下去!”
说到这里,刘培吉已经完全明白了胡右丞的意思,他站在鱼池边,口中喃喃自语,突然他低声道:“你说这时候王大将军知道不?”
“事到临头,王大将军要是连这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有今日?”胡右丞笑道。
“这倒是,我问的蠢了!”刘培吉拍了一下脑门:“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两雄并立,你我该做的自然是下注站队了!”胡右丞笑了笑:“你觉得哪边会赢,就站哪边!”
“自然是王大将军,裴居道那张老脸我早就看够了!”刘培吉冷声道。
“哈哈哈哈!”胡右丞笑道:“当初那件事情你还记恨在心,真是太小气了!”
“不错,我就是还记恨在心!”刘培吉道:“不过我选大将军并不光是因为那件事情,你知道吗?这两个月陕州那边整饬漕运的事情,与户部关系密切。我着实留心了些,说实话,大将军出手果然不一样,短短两个月功夫,就已经初具局面了,这等人才是能做事情的,撑得起我大唐的天下!”
“哦?怎么说?”胡右丞饶有兴致的问道。
“你也知道,陕州那边水流湍急,泥沙多,河中又有暗礁、砥柱,下水的船也还罢了,上水的船难行,一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所以漕船到了陕州那边,都必须将船上的粮食卸下来,然后该走陆路,不但运费惊人,而且运输量也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