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一定,岂可妄动?若是真的要出兵,为何不先派遣使者向大总管请示,再做定夺不迟!”
“向大总管请示?”郭待封闻言大怒,他乃是名将之后,又少年得志,以文武双全自诩,最恨的就是位居被他视为一介武夫的薛仁贵之下,却被部下戳到了痛处:“胡说,眼下前军与我信使往返须得十多天,兵贵神速,岂有事事请示之后方得须行的道理?你分明是畏敌如虎,却拿大总管的谋划当做托辞!”
“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想不到居然还有比你还笨的家伙,至少是一顿军棍。不过你可以放心了,郭公子被气成这样,肯定把你先前的事情给忘记了!”
耳边传来同僚的低语,王昭棠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同僚说的没错,这位郭副总管确实与薛仁贵薛总管之间有些支吾,将帅不和可是兵家大忌,这么搞坑了他自己也还罢了,这次西征的十万大军要是也跟着倒霉就惨了。
“来人,拖下去打四十军棍!”郭待封厉声喝道,说完后,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帐篷内的所有人,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跳出来碍自己的事。
“郭总管!”王昭棠站了出来:“末将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不会违背当初薛总管的谋画,也能大军西进!”
“两全其美之策?”郭待封看了看王昭棠,他倒是没有忘记几天前这个跑出来惹自己不痛快的家伙,这家伙不会又跑出来惹自己不痛快吧?也罢,反正听他废话几句也不用画什么气力,如果他还是不识趣的话,自己正好多一只用来儆猴的公鸡。
“也罢,你就说说看吧!”
“属下遵命!”王昭棠咳嗽了一声:“我等西出以来,军中多有士卒生病,大部分都在大非岭营中,约已经有七八千人,这些士卒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已经好了许多,但若让他们长途跋涉,西去星宿海,只怕又会病倒。不如便让他们留守大非岭营垒,这样也没有违背大总管的谋画;郭总管您可以率领精壮士卒西进,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了王昭棠这番话,郭待封的脸色好看了不少,他虽然看不起薛仁贵,但不管怎么说薛仁贵也是他的上司,自己带着大军西进肯定是违背了薛仁贵先前的谋划,仗打完了打起官司来自己总是理亏。郭待封这么干说透了无非是依仗天子对自己的宠幸,加上只要能打赢了,功过相抵,自己还能有得赚,总比留在大非岭寸功未立要强。而若是依照王昭棠的建议去做,就算将来打起官司来,郭待封也可以说自己并没有违背薛仁贵的命令,有留下足够的兵力守卫营寨,只要自己能打赢,就没人再来怪罪自己。
听到了合意的建议,郭待封对王昭棠的观感也好了不少,他点了点头:“嗯,就依照你说的做吧!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守卫营寨吧?”
“末将遵令!”王昭棠献策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他躬身拜了拜:“郭总管,此番西进道路崎岖,辎重转运不便,不如将其留在大非岭,由末将守卫!”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郭待封笑着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傻子,本来后军大部分都是步兵,如果再带着全部辎重,那就不是去打仗,而是去赶集会了。他欣赏的重新打量了下王昭棠,笑道:“王校尉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把大非岭守好,此番西进的战功我也可以算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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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吐蕃人的传说中,彗星是灾祸的象征。当一缕长尾划破夜空,仿佛一柄长剑横亘天空,士兵们都在窃窃私语说这是恶兆,为接下来的战斗而惶恐不安时,噶尔·钦陵却满脸喜悦的看着夜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
“没错,这是恶兆,不过这是唐人的恶兆,唐人的贪婪傲慢已经激怒了神灵,所以神灵才把灾祸降临在他们头上,那就是征兆,每个人都能看到!”
“可,可是这不是我们的吗?”有人低声道:“神灵的心意谁又能猜透呢?”
“你看,这流星不像一把长剑吗?”钦陵笑道:“这是剑锋,这是剑柄,这是护手,剑锋所指的方向就是唐军的方向,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征兆吗?”
吐蕃士兵们传出一片低沉的欢呼声,确实彗星的彗尾正好指向东北方向,那边正是唐军的方向,因为长途行军和各种不利消息而带来的惊惶很快就消失了,士气变得高涨起来。
“彗星所指的方向,就是我们前进的路途。神灵在指引着我们,胜利就在前方!”钦陵继续大声喊道……但事实上,吐蕃人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在得知唐军穿越湟河谷地,靠近青海湖之后,钦陵就立刻带领着吐蕃的主力部队从西域返回,他从当金山口翻越阿尔金山脉,然后沿着柴达木盆地的北侧一路向东南方向前行,经过大柴旦、小柴旦、乌兰、最后的终点是伏俟城。
相比起河西走廊,这条道路要艰苦的多,柴达木盆地是亚洲内陆最为干旱的地方之一,黄红色荒原中草料难寻,饮水更少。这是一片干枯而荒凉的土地,有低矮的丘陵和饱经风蚀、贫瘠无比的原野。他们越过干如枯骨的河床,马匹赖以维生的是褐黄坚韧的野草,它们丛生于岩石下、枯树底,多刺的茎叶可以轻易的划破人的皮肤。经过很长一段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