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叙述了一遍。最后道:“二位,虽然现在看来高句丽有必亡之理,但其实当时形势十分危急,若是行错了一步,南线就是全军覆没,那时高句丽人便可固守乌骨城,以为长久计,大唐这次很可能会无功而返,所以王长史当时所为实在是不得已!”
“我原先听说此番征辽是势如破竹,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等波折!”崔辨叹了口气,举起酒杯道:“来,此杯却是为了王长史贺,为大唐有功将士贺!”
“不敢!”王文佐也举起酒杯,笑道:“也祝崔公、夫人、云英小姐诸事顺遂,长乐未央!”
那盒珍珠就好像一份催化剂,让酒宴上的化学反应顿时变得激烈起来。崔辨拿这盒珍珠当做引子,问了许多关于辽东的事情,王文佐也不推诿,从珍珠的品相,海水珍珠和淡水珍珠的区别,东北几条大江河的走向以及出海口的位置、以及当地的特产貂皮、海豹皮、金沙、琥珀、人参的产出,以及与其他地方所产之物的不同,最后说到逆流而上的大马哈鱼。就连一开始不太想参与其中的卢氏,到了后来也被勾起了兴致,参与其中,接连提出了五六个问题,也都得到了很不错的回答。
“若是如王公子所言,珍珠比起铅粉更适宜美容?”卢氏小心的问道。
“不错!”王文佐点了点头:“应该这么说,涂抹铅粉虽然一时可以让皮肤变白,但长久看却是有害无益,不但皮肤会变干,还会损人性命,不如珍珠粉末,效果更好,也不会伤人性命!”
“啊,铅粉还会伤人性命?”卢氏吃了一惊:“可我看自古以来以铅粉妆饰之女子甚多,倒也未见多少因此殒命呀?”
“剂量大小而已!”王文佐笑道:“便是砒霜这等剧毒,若是少量服用,也不会致死,但女子妆粉是常用的,日积月累之下,年轻时还好,待到年老日衰,便会生出许多病症来,不得终年!”
卢氏点了点头:“王公子这番妙论,妾身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铅粉有毒之事且放在一边,你说珍珠可以美容姿,这个从何说起?”
“我知道一妙法,将珍珠磨成细粉末,然后倒入牛乳之中,再添加一点蜂蜜,在每晚睡前用温水将面部清洗干净之后,将其涂抹在自己脸上,时间长了,不但可以让皮肤细嫩,还能将雀斑去除,常保青春!”
“珍珠磨成细粉末?”卢氏闻言苦笑了起来:“王公子这法子就算真的有效,只怕也没有几人用得起,这珍珠乃是稀世奇珍,寻常人家破家也换不来一颗,视若拱璧珍藏家中还来不及,如何肯将其磨成粉末涂在脸上?你这法子只怕也就只有皇后、贵妃这等天上人才用得起了!”
王文佐笑道:“在下却听说过女为悦己者容!女人为了自己的容貌,莫说珍珠,便是性命也是可以豁出去的,否则又怎么会用铅粉呢?”
崔辨被撇到一旁,半天没插上一句话,此时赶忙打圆场:“夫人若是不信王长史的法子,木盒里不是有珍珠,明日拿两颗磨成粉试试不就成了?”
“妾身可没这么大方,拿这等珍宝敷面!”卢氏冷哼了一声:“再说这珍珠是王公子赠予云英的,岂有做娘的拿女儿的东西去敷面的道理?当真是老糊涂了!”
崔云英脸色微红,赶忙道:“阿娘莫这么说,您若是想要,只管拿,女儿绝无半句怨言!”
“夫人若只是要敷面,倒也不必动盒子里的珍珠!”王文佐笑道:“那些珍珠之贵重就是在形状大小上,其实大部分珍珠的形状大小都没有这么完美,价钱也便宜多了,但若是磨成粉末给女子使用,什么形状大小不都是一样的?到时我让人搜罗一批挑剩的残珠,夫人拿来磨碎了敷面,倒也花不了多少钱财!”
“当真!”卢氏闻言大喜:“若是如此,那倒是两全其美了。不过我先前听你说这东珠乃是来自极东北之地,便是残珠也不易得吧?”
“与旁人自然不易,与王长史却不一样!”崔弘度笑道:“王长史每年都有船只商队往返海东之地,便是天子宫中之贡物,也有不少是来自王长史这里,些许残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文佐眉头微皱,崔弘度这话说的就有些犯忌讳了,不过这是相亲场合,他这么说倒也不好怪他,只是需要提醒一下,免得到了兴头上,什么都往外头说,到头来收不住了。
“在下先前受天子之命,抚慰倭国海东之地,所以有造些大舟,方便往来!倭国平定之后,这些大船就卖给了一些商贾,他们往来海东,做些生意,顺便也帮我收购些珍物,若有好的便献给宫中,也算是尽一点臣子的本分,并无随便差遣的意思!”
崔弘度听王文佐这般说,也回过神来,赶忙道:“是,是,我多喝了几杯,方才说过头了,叔父叔母莫要放在心上!”
卢氏和崔辨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便打了个哈哈,把这事情过去了。一桌人又饮了半响,宾主尽欢,方才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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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后宅,秋水阁。
秋水阁筑在一个绿竹环抱的小高地上,高两层,四面都开着窗子,南窗正对一个小池塘,北窗则靠着一座小假山。楼上当中一张胡床,榻后立着一架屏风,上面是一副秋后田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