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赐下姓氏?自有领地家臣郎党?”卢氏越听越是糊涂,不解的问道:“这是何意?难道那些孩子不姓王了?”
“不错!”王文佐点了点头:“他们将被赐予倭人之贵姓,入主其家,这些贵姓之家臣领地郎党自然也就为其所有!”
“这样也行?”卢氏听得目瞪口呆:“这些倭人贵姓家中难道没有男丁,他们怎么会坐视他人鸠占鹊巢?”
“若是不愿意的,那就全族族灭,家名断绝,再继承其名就是了!”
卢氏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才又问道:“那你方才说的那个继承你姓氏的可以继承母家的产业,难道那孩子的母家也没人了?”
“不错,确实没人了!”王文佐稍微停顿了一下:“确切的说,母家五代之内的宗亲已经没有了,若是五代之外的,应该还有!”
看着王文佐那张诚恳的脸,卢氏突然觉得背后生出一股寒意,原本她还想打听一下这个母家是何人、留下的产业是哪些,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莫要问的太细的好。
“阿耶,阿娘,九哥您也来了!”崔云英的声音将卢氏的注意力从思忖中扯了回来,她有些慌张的回过头,看到女儿和丫鬟进了门,正在向自己和丈夫行礼,对面的崔弘度和王文佐也站起身来。卢氏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快把女儿叫出来见王文佐的,自己先前对这個男人的看法好像有些错了。
“七妹好久不见,愈发的俊秀了!”崔弘度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对王文佐介绍道:“这位便是叔父的掌上明珠!”
“在下王文佐,见过崔姑娘!”王文佐向进门的少女矜持的点了点头,如今的他自然已经不再会为眼前女人的美丽而失态,他只是轻拍了一下手掌,站在身后的曹文宗就从袖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上前呈上:“在下远道而来,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崔姑娘笑纳!”
崔云英看了母亲一眼,却没有伸手去接,崔辨咳嗽了一声:“王长史是自己人,这礼物你就收下吧!”
“是!”
崔云英应了一声,接过木盒,刚打开一看,丫鬟红缨和她便齐声惊叹,原来木盒里面却是数十枚珍珠,这些珍珠都有小指头般大小,绕着一颗大母珠滴溜溜的滚动。这些珠儿单就一颗已是希世之珍,何况数十颗?更何况除了一颗母珠特大之外,其余的珠儿都是差不多大小。但见珍珠光彩柔和晶莹,相辉交映,木盒上上竟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虹晕。
“这,这,这,这太贵重了——”崔云英已经被眼前的珍宝惊得结巴了,她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也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珍,哪里敢收:“我不能收下,你拿回去吧!”
“这木盒中有49颗小珠,一颗母珠,都是东珠中的上品,乃是黑水靺鞨人献给高句丽王的贡品,我攻破平壤后,从高句丽王的宝库中所得。”王文佐笑道:“今日赠予姑娘,还请收下,请个匠人做成项链,戴在身上,正好衬托姑娘的美貌!”
看着手中的珍珠,听着王文佐的温言,崔云英心里哪里还舍得放手,她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向母亲,问道:“阿娘,这珍珠我能收下吗?”
俗话说知女莫过母,卢氏见女儿这般,哪里还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再说这等处境,自己若是不让女儿收这盒珠子,那等于打了王文佐的脸,可就把人给得罪了。像王文佐这样的朋友,一百个也嫌少,像这样的仇人,半个都多了。想到这里,卢氏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云英你还不谢过王公子的厚礼!”
崔云英心中暗喜,赶忙将木盒合上,交给一旁的丫鬟,向王文佐盈盈一拜:“云英多谢王公子厚礼!”
双方见罢了礼,卢氏让人在自己身边摆上一个位置,让女儿坐下,重新温了酒,上来把盏。此时桌上的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崔云英虽然羞红着脸,低着头,可眼角余光却丝毫不离对面的王文佐。
“王长史!”崔辨指了指丫鬟手中的木盒,笑道:“当初你攻破平壤城中,在高句丽王的府库中像这等宝物应该还有不少吧?”
“确实不少!”王文佐笑道:“毕竟高句丽国立国有近八百年,雄踞海东亦有四五百年,这么长时间的累积,如何会少?”
“是呀,是呀,要不然也不能抵抗我大唐这么久!”崔辨笑道,想象着高句丽王山海一般的府库,如今却多半落入了面前男人手中,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说不出的难受。
相比起崔辨,卢氏却清醒的多了:“王长史,这宝物既然是高句丽王府库中物,按说就应该属于天子吧?”
“夫人说的是!”王文佐笑道:“不过当时情况特殊,我虽入平壤城,但泉盖苏文的两个儿子都在城外,且手中各领重兵,而我手中只有一万孤军,若是不开启府库,重赏将士激励士气,只怕会出什么变故,等不及英国公大军抵达,战局又生反覆,事后朝廷也追认了!”
“叔父,叔母,是这么回事!”崔弘度见崔辨和卢氏还是神色茫然,赶忙将当初王文佐与新罗联军,而新罗人故意分营,高句丽人乘机先攻新罗军,形势危急之下王文佐领兵直扑平壤城下,高句丽王乘机起事,开城乞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