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还在犹豫,宝钗却是有魄力。她低头想了一会儿,便直接应下了:“舅舅若能扶持我一程,我定会助舅舅成事!”
王子腾当即便一拍手,大叫一声“好”。
只可惜她不是男子,若不然,哪怕是外甥呢,带在身边教着,也算是后继有人。他所见的这几家的后生,竟没一个能比得上的!
不过,女子也不错,至少这样的姑娘,值得他费心替她谋划。
既已说好,王子腾便不再内院逗留,自去准备去了。
薛太太却是拉着宝钗的,“你这孩子,我还说你比你哥哥强,怎么也如此鲁莽!”
薛宝钗歉意的朝王子腾夫人笑笑,柔声安抚她:“妈听我说,我是好生想了的。哥哥总是在世路上差些,看不清人心,总要有人护着的。”
“可是以咱们家的身份,不是我妄自菲薄,若想进高门大户,便只有做妾。若不然,也只能找个商户或是小官儿家嫁了。到时候,不叫哥哥照看我便是极好的了,哪里有能力再反过来看顾哥哥呢?”
“同样是做妾,我也不算很差,怎么就不能往那里面想想呢!”
薛宝钗说的在理,况又提及薛蟠,薛太太便不说话了,只抱着她“儿啊肉”的哭了一通。薛宝钗被薛太太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神色。
王子腾夫人在旁边看着,心里越发看重这姑娘,果真不是个简单的。这样的人,王子腾夫人心里也更放心些。
就是要这样聪明的姑娘进去,才能有一丝可能。不是她偏颇,实在是贾家那姑娘,既想要富贵权柄,又放不下脉脉温情。便是在寻常人家都不能色色周全,更何况那样的地方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分不清轻重,便是推了她上去,也不一定就真能成事,还是这样的更稳妥些。
况她又年轻,总是不一样的!
既已说定了,薛宝钗当即便住在了王家,跟着王子腾寻来的嬷嬷学规矩。
王子腾放下一块心事,便去外面找门路。
王家不是高门大户的人家,只能全力扶持一位姑娘。既已选定了薛宝钗,那元春便只能弃了。好的是,这些年也没有在她身上投入许多,倒也不可惜。
只是这些,便不用叫王夫人知道了。
只说如今贾府,王夫人一家独大。
邢夫人除了日常请安,再不到正院来的。便是迎春,他如今忙着学的管家理事,又有了先生,也不常过来。
王夫人本是天真烂漫之人,而今志得意满,便失了些谨慎。
她娘家势大,又同贾政不睦,心知贾府不能将她如何,便不耐烦再奉承贾母了。
以前好歹还有个王熙凤时常替她描补。只如今她们二人有了嫌隙,王熙凤又被王夫人缴了管家权,心里也有了些别的想头,自然不会时时把这个姑母放在心上了。在贾母那里,也不再替她周全。
这么过了两日,贾母立时便觉得不同了。
她不好直接说王夫人的不是,便时常唤了邢夫人过来说话。
贾母深谙平衡之术,如今府里二房势大,大房不能与之争锋,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要好好的在这府中做老封君的,自是要人求着捧着的,这样才能舒心。
如今王家势大,她得罪不起,却天然在礼法上高出一头!她在这贾府从重孙媳妇安稳至今,自有应对之法。
迎春不是有了新先生,没有时间过来吗!
府中这些女孩子,向来同进同出的,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三个也是教,那便都过去上学罢。
这些都是该当的,谁也便没有异议,甚至大房还贴心地给探春另外准备了屋子。
贾母心中熨帖了,看大房也顺眼不少,越发要抬着大房同王夫人打擂台了,便时常留邢夫人在这边说话。
便是迎春也是跟着邢夫人来这边请安后,还要陪着贾母说好一会子话,才能同黛玉探春一同过去上学。
王夫人向来不算心宽的,况又有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一下子便警醒了许多,又回过头来奉承贾母不提。
她们之间暗流汹涌,却与旁人无关。
那位李容安李先生,果然才情极高。她为人又洒脱随性,并不十分看重规矩。
柳湘莲投军去了,那位香菱姑娘他顾不上,见香菱与容安先生相处的极好,便拜托了容安先生帮着照看。
容安可怜那丫头的身世,又爱惜她身上那股子灵气,也为了叫柳湘莲放心,便正式收她做了徒弟。
迎春头一日去上课,见了旁边坐着的香菱便是一愣。
李先生看见了便道:“这是我路上收的徒弟,往后便与你一同上课,姑娘可是介意。”
迎春忙摇头,“既是先生的徒弟,那该为长了。”说着便要行礼。
香菱有些无措,忙错身躲过。
李先生笑着看她们,“你们年龄相仿,她入学又晚,很不用论这些。你们便做姐妹处着便是,不需这许多规矩。”
迎春恭敬应了,又细细打量了香菱一眼。
香菱是个脸皮薄的,不待迎春说话,便已涨红了脸。李先生轻咳一声,便问起迎春的进度。
后来黛玉探春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