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若不然绕过刀原。”看出徐牧脸色不好,韩九小声开口。 “不可绕。” 徐牧皱住眉头。不仅是他,连着白凛,两人的目标都是一致,速战速决,以绝后患。 这一波若让,相当于被抄了后路,于文和窦通那边,都会陷入围困。 徐牧揉了揉额头,这一次的入蜀之路,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还好,比起这时的古人来说,他更多了一份瑰宝般的知识。 “主公,辎重队来了!” 徐牧脸色欢喜,转头一看,发现一个裨将已经稳稳走来,对着徐牧拱手。 “不负主公所托,两千铁竹,已经取到。另,运送来的粮草,也足够大军半月之撑。” “好!” 并不在乎粮草,此时离着成都,已经不算很远。在他们的后方,整个蜀西四郡,乃至蜀中一个大郡,皆是落入徐家军的手里。 徐牧在乎的,是那两千铁竹。 “徐家军老卒!每人取一根铁竹!” 铁竹并非是铁制,而是蜀州里的一种硬竹。长途行军,取竹的事情,徐牧只能交给辎重队。 他要在这里,彻底将那位蜀州上将击败。 三千的徐家军老卒,听着徐牧的话,纷纷走近辎重,每人取下了一根铁竹,握在手上。 按着徐牧的要求,这些铁竹长一丈有余,前端尽是用刀削过,尖锐无比,若是使用得当,照样能刺烂敌军的铠甲。 明朝名将戚继光,便曾使用自制竹器,称“狼筅”,杀得倭寇闻风丧胆。 当然,在如今的条件之下,徐牧也没法子,将狼筅继续精良,只能鼓动士气来发挥了。 “主公,这铁竹如何用?”一个裨将走来,脸色尽是愁苦。 “三千人,分五个方阵,前列为盾,后二列举竹枪。” 按着徐牧的意思,原本还想说明马其顿方阵的原理,但这种阵法,所需要的条件太苛刻,不经练习,根本不能掌握。 所以,他只能以简化版的阵法,再加上埋伏的平蛮营,以及连弩营,来应对两万的精锐府兵。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多时,在徐牧的指挥之下,五个竹枪方阵,已经列好阵型。在前列 。大盾的掩护下,开始往前行军。 “主公,新军营当如何。”韩九急问。 “韩九,你等我的命令,立即将六千新军,分作两翼,从侧边提防敌人破阵。” 任务很艰难。在刀原的平地上,为了破阵,敌军定然会疯狂冲杀。安全为上,每一边的侧翼,徐牧同样分了一千余的连弩手过去。 “主公——” “前方十里,发现敌军!”一骑斥候,驾马踏着雨水,一路溅起湿泥枯叶,急急奔马而回。 这一句,不仅是徐牧,连着在场的诸多将士,脸色都涌起一股战意。 “行军。” “辎重队,后退五十里!” “所有人仰起头,我等的前路便在前方!攻破两万成都府兵,入主蜀州!”徐牧抽出长剑,怒声长吼。 “莫问天下无英雄,我徐家军救民于天下水火,便是当世英雄!” “狭路相逢——” “勇者胜!” …… 听见前方的呼号,白凛的脸色,忽而变得凝重。 “击鼓。” 湿漉漉的世界里,随着白凛的命令,一声又一声的擂鼓,一下子响了起来。 咚咚咚,震在每一个府兵心底。 “摆鹤翼八阵,若遇突袭,则收翼为平阵。七千战弩,散为游击,伺机射杀敌军。” “昔年在刀原,两万府兵,杀得蜀西大军丢盔弃甲。” 白凛抽出佩刀,摇摇晃晃的身子,终归慢慢站稳。 “我等这一去,便是蜀中九郡的胆!杀退敌军,佑我蜀州!” “杀退敌军!” “佑我蜀州!” 鼓声越来越响,踏步的声音,越来越近。 刀原湿漉的平地上,处处可见狼藉的景象,落叶和死蝉,铺了满满一地。 站在马车上,白凛抬起头,看着前方近在咫尺的敌军。和情报里的描述,几乎一致。 徐家军,平蛮军,还有那些披着蜀中袍甲的新军。那位站在最前的,应当便是天下第一布衣了。 这天下间,有人就会有江湖,有不公,就会有反抗。 便如这所谓的天府九郡,实则和去年的王朝差不多,腐朽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