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汲县的时候,李多祚只是查明了王符和慧延勾结侵占寺庙财产一案,并没有仔细审查王符的过往。
王符还通过类似手段,侵占了其他寺庙和富户百姓的田产、财产,平日里也大肆收受官员富户的钱财,可以说贪墨甚多。
而这些钱财之中,王符也没有独享,也输送至洛阳,当做礼物送给太原王氏的族人,用以联络关系,维系感情,买官升职了。
所以这也是王家人想着要救他的原因。
五姓七望是利益勾结集团,其实一个家族也是如此,不然大家又何必抱团在一起呢。
王福畴以前在多地做过长史,从政经验丰富,对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手段丰富。
于是将处理之法告诉了儿子王助,让他秘密前往汲县,处理此事。
当晚,王助便出发前往了汲县。
到了汲县之后,王助首先拜会了还在汲县理政的卫州刺史张德存。
王助与张德存早年相识,所以张德存比较盛情的接待了他,自然也知道王助是为了王符之事而来。
张德存让王符写信给洛阳的机会,就是在观望王家对王符的态度,也在等待如何处理王符。
若是王家不愿意帮助王符,那就说明王符已是王家的弃子。
张德存也就好办了,正常审查治罪便是。
若是王家愿意出手相救,张德存也不用太操心,王家自然会想到处置之法。
这些日子,张德存就在等王家的消息,现在王助来了,说明王家会处理此事,省了张德存好多心思,张德存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两下里分主次坐定,又端上茶水,张德存连忙问道:“王兄...你可是让我等的好苦啊...快说你们想到了什么处理之法?”
“当然是大事化小,救下王符...”
“大事化小,救下王符?可是圣上亲历此事,我等如何掩饰啊?”张德存有些担心的言道。
“圣上没有来过汲县?”王助端着茶,十分自信的说道。
“身上没来过汲县?难道我推断错了?”
“不错...”王助将王家在洛阳散布传闻,致使百官逼宫求见,查出皇帝尚在皇宫养病一事说了出来。
“王家之计甚妙,圣上没来过,事情就好办多了...只是那李多祚陪着的人是谁?他又为何微服来至汲县?”张德存对王家的计策大加赞赏,但也不禁对李多祚的行为感到困惑。
“李多祚乃是靺鞨人,家中世代乃是靺鞨酋长,他若回靺鞨处理事务,岂不是恰好经过此地...至于他所陪同的人,除了慧延当夜见过,其他人并没有看见是谁...但是可以确认,他不是圣上...”
王助的推断颇为道理,张德存便也不再怀疑。
“既然如此,那你们打算如何解决此事?”张德存问道。
这件虽然是王家出现想办法解决,到那时最终的还得张德存上奏。
“我仔细看了王符的信,李多祚只发现了王符与慧延勾连,侵占寺庙田产,还归于诸位小妾娘家名下...”
“不错...卷宗上确是如此记载的...”张德存对卷宗已经是十分的熟悉。
“恶僧慧延谋财害命证据确凿,必死无疑...为了防止他胡乱说话...他或许应该突然悔过,畏罪自杀...”王助阴狠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张德存咽了一下口水。
“只要慧延一死,田产又都在王符小妾的名下,死无对证,此事便与王符无关...”
“王符烧掉地契,,将寺庙的田产归公,再推脱此事不知情几位小妾全部休掉,赶出家门...摆脱干系...”王助一一道来。
张德存仔细一琢磨,果真是个好计策。
“只是,李多祚那里到时候怎么解释?”张德存颇为担心的说道。
“王家看得起他,先找人去通融一下,若是他给这个面子,以后倒也相安无事...”
“我看李多祚性格耿直,颇为强硬...他若是不给这个面子怎么办?”
“那他也别想好过,他只是一个外族的将军,咱们想办法构陷他,让他别想活命...”王助阴狠的说道。
这些世族存在几百年了,为了维持家族利益,有着丰富的经验与手段。
张德存看着眼前阴狠的王助,心头不免一紧,看来自己选择不得罪王家,看来是对的。
当日,王符的诸位小妾便全部被赶出了家门,与普化寺签订的地契也被焚毁。
当晚,恶僧慧延酒足饭饱之后,便吊死在了狱中。
王符的供词也变成了对家眷管教不严,私下买卖田产。
如此一来,王符便将自己置身事外,虽然也要担些罪责,但已是轻描淡写,无甚紧要了。
张德存重新整理了卷宗,然后将此事上奏。
对于王符怠政懒政一事,王符也全部推翻了,只承认自己能力不逮,对平佛、检田括户一事推进慢了。
如此一来,王符的事情便成了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了,张德存只是上奏,将王符免官调离。
不得不说,王家真的好计策,处理的非常有水平。
但是他们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