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族老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拿着拐杖敲了敲地,说道:“听我一言,你们不愿意放弃扬州现有生活和所做之事,我能理解,但是你们不能只看眼前...”
“圣上如此看重此事,还下了特旨,若是你们能跟着虚儿在邓公场寻到铜矿铸了钱,那便是立了头等大功,到时候圣上定会重重封赏...你们也都是听说了,圣上赏罚分明,有功必赏,到时候赏给你们一个官身也说不定,那岂止眼前的这点利益...那你们就不再是草民一个了…”
“这其实是我们张家的一个天大的机会...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到,但是机会却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我现在以张氏族老的身份命令你们,所有男丁,只要成年全部随虚儿前去邓公场...若是不去,就逐出张家...”
族老的话掷地有声,也瞬间让族人们的格局打开了。
阶层跨越的事情,太诱人了。
“嗯..我愿意去...”
“我也去...”
“加上我...”
张若虚见状,甚是感激,对着族老和族人便是深深一拜。
张若虚的队伍拉了起来,让大家回去准备。
翌日,张氏家族的男男女女便全部齐聚祠堂,为前去邓公场的众人送行。
“千万不可负了圣上的嘱托...”族老对着每一个出发的族人嘱托道。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张氏族老便是一宝。
...
相比较于扬州张氏一族的风风火火。
博陵崔家却有些黯然神伤。
博陵崔氏乃是五姓七望,七姓十家之一,是大唐社会影响力最大、最具清望的十个家族,地位居全国家族之首。
现在博陵崔氏主事之人是崔挹,曾经做过户部尚书,但是喜贪财利,德行不高。
之前与太平公主有私情的崔湜,便是崔挹的儿子。
现在朝中的最大官员便是当朝宰相,博陵郡公、中书侍郎崔玄暐。
崔玄暐身为李旦发动玄武门政变的从龙之臣,深受李旦的信任,不仅拜了宰相,还获封郡公爵位,恩宠备至。
今岁,其侄子崔赋昉为应考士子。
在大唐这个科举不规范的时代,很多时候,还未考试,状元便已经定了下来。
崔赋昉身为博陵崔氏望族,朝中本就有很多关系,又有崔玄暐这个关系的存在,其还未考试便已声名远扬。
当主考官定为沈佺期之后,崔玄暐还亲自带着崔赋昉登门拜访引荐,赠予诗集,沈佺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沈佺期将名单报上去,有崔玄暐在政事堂,朝中的宰辅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所以还未考试之时,崔赋昉便已经被内定为了状元。
这可惜这一次,李旦亲自阅了所以人的试卷,不仅没有将崔赋昉定为状元,还将其剔除了进士名单之外。
李旦只是按照答卷的内容,据实排名,他只是觉得崔赋昉的水平达不到进士水平,并无故意刁难之心。
但是对于博陵崔家而言,这已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崔挹府中。
但见崔挹端坐主座之上,崔赋昉垂头丧气的坐在一旁,旁边还有几人,多是博陵崔氏的门人。
“圣上此举分明是在能我们博陵崔氏难堪...”一位与崔挹长的有几分相像的白首老者不满的说道。
此人名叫崔摄,原来是恒州刺史,现已告老在家。
“就是...我看也是,诸位宰辅已将哥哥推为宰相,圣上却将哥哥除了名...这不是针对我们博陵崔氏么?”一个年轻人说道。
此人名叫崔液,现在是殿中侍御史。
崔挹捏着白须,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崔玄暐。
“玄暐,你怎么看?”崔挹问道。
崔玄暐这才回过神来,这几日他也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见李旦只是处理了沈佺期,后来又将吏部考功司的员外郎贬官出京,此案并未再牵扯到其他人。
“圣上心有正气,不会专门针对我们博陵崔氏的...”崔玄暐一直跟着李旦,对李旦的品行深信不疑。
“是不是针对我们,他强推的科举革新之法,针对我们所有的名门望族...”崔液气愤的说道。
“是啊...又是糊名,又是封闭阅卷,再加上殿试...我等望族以后入仕岂不难矣...”崔赋昉也跟着抱怨道。
崔玄暐虽然也对李旦这次做法颇有微词,到是身为宰相,他的格局还是有的。
他也知道,李旦强推的科举革新之法深得天下士子之心,也更公平公正,是为国取士的正途。
所以崔玄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看应该联系其他家族给他一些颜色瞧瞧...让他知道我们的重要性...”崔摄愤愤的言道。
“万万不可...圣上乃是难得一遇的贤明之君,然手段之深亦是前所未见,比之太宗皇帝惶惶不可多让也,绝非我等望族能应对之了的...”崔玄暐连忙制止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长此以往,我等望族定会衰落...”崔摄有些气愤的问道。
“唉...要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