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义认出的并不是李旦,而是那日诓他,要买他灵药的人,害他在集市上等了半日。
只是此人明明知道自己的是武则天男宠的身份,却依然胆敢打自己,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就是天潢贵胄。
薛怀义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生怕李旦再打,把自己的脸蛋打毁容了,他可是得凭着这张脸吃饭啊!
薛怀义支棱着双手护住自己,连忙叫道:“别打了,你到底是谁?”
“大唐豫王李旦。”李旦冷冷的说道。
“你...你是李旦?”薛怀义十分的惊诧。
“如假包换。”李旦掷地有声。
“武三思说你蛮横强势,果然不假…”薛怀义愤愤的说道。
薛怀义之所以如此诧异,是因为他在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对付李旦呢!
今日早上薛怀义还未起床的时候,武三思就登门拜访。
武三思、武承嗣等人对姑姑的这个面首薛怀义百般奉承,不仅亲切的称呼其为“薛师”,还经常为其执辔而行。
所以武家的几个弟兄与薛怀义已经十分熟络,现在也是关系匪浅。
“武大人这么早造访,所为何事?”正在呼呼大睡的薛怀义,慵懒的伸着懒腰问道。
“李旦回来了。”武三思回道。
“李旦?就是天后的那个小儿子?”薛怀义嘴角挑起,冷冰冰的问道。
“正是,听闻他昨晚回来了,今早要进宫。”
“他回来就回来了喽,与我何干。”薛怀义不屑的说道。
“薛师此言差矣!李旦这两年非常会讨我姑姑的欢心,又在北疆平息了突厥边患,功勋卓著。只怕李旦一回来,姑姑怕是要冷落你一阵子。而且他十分强势,怕是知道了你与姑姑的关系,对你不利...”武三思挑唆道。
武三思与武承嗣已经三番五次的要除掉李旦,连勾结突厥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李旦每一次都逢凶化吉,也变得越来越强大,甚至在武则天的心里,也对李旦产生了很大的改观。
这让武三思和武承嗣如坐针毡,他们想要将除掉李氏宗亲,李旦和李贤首当其冲,现在已经成功的逼死了李贤,矛头直指李旦。
两人昨晚研究了一宿,商量出一个对策,那就是诋毁挑唆,而且采用双管齐下的策略。
一来就是继续利用武则天对李旦疑心,诋毁李旦,调起武则天对李旦的忌惮。
二来则是挑拨薛怀义与李旦对立,让薛怀义在武则天耳边吹吹枕边风,陷害李旦。
所以今日一早,两人便分头行动,武承嗣去了太初宫向武则天打小报告。
武则天果然也被影响了,后来将李隆基过继给李弘,便是有意敲打李旦一下。
好在已经有了韦团儿的告密,李旦已经知道此事了。
而武三思则去找了薛怀义,又挑起薛怀义对李旦的对立。
薛怀义听闻李旦今早入宫,懒觉也不睡了,便慌忙洗漱之后进宫来面见武则天。
而且为了显摆自己的威风,他又带了二十来个徒弟走了太初宫的南门。
刚才又恰巧遇到了冯思勖,想着前段时间,冯思勖抓了自己的徒弟,便出手教训教训他。
只是没有想到李旦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打了自己。
在武三思的挑唆下,薛怀义已经对李旦有了心里芥蒂。
现在好了,被打了一通,又认出是以前诓他,要买他灵药的人,薛怀义心里的芥蒂更深,对李旦充满了怨恨。
那薛怀义久在市井中混迹,也会三两下功夫,此刻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挥起拳头便打向李旦。
李旦眼疾手快,见薛怀义还手,伸出手臂将拳头格挡住,然后反手一拳将其打倒在地,又是一顿暴打,按在地上摩擦。
一边打一边骂道:“小样...竟然敢还手。”
薛怀义的徒儿们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全都躺在地上装死,也不敢上前来劝阻。
不远处的禁军发现情况不对,若是这样打下去,李旦非得把薛怀义打死不可。
领头的连忙差人去叫右武卫将军、驸马都尉薛绍,他手下的飞骑负责守卫皇宫,今日恰巧就在正在附近。
薛绍对武则天让他认薛怀义为季父一事,也是十分的反感,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没有办法,武则天下的旨意,他也不敢违抗。
不过现在听闻李旦快要将薛怀义打死了,薛绍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甚至巴不求得李旦能打死他,除掉这个平白无故多来的季父。
但是今天又有些郁闷,因为这事发生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又不能不管。
毕竟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薛怀义真的被打死了,薛绍也难辞其咎。
而且武则天现在正稀罕着薛怀义呢,薛绍必将得受到严厉的责罚。
薛绍能做的是,尽量慢一些的往现场走去。
薛怀义双手抱头,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瞥见薛绍过来,连忙叫道:“薛绍侄儿快来救我...”
薛绍听闻薛怀义叫他,极不情愿的吐了一口吐沫,呸了一声,暗暗骂道,草泥马,谁是你的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