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喻风和先生离世得太过突然,没有设定新的第一执行人,理论上来说,谁是下一任主教,谁就是我的第一执行人。”
那看来不是原苍就是贺兰铎了。
郁姣思索。
eleven补充道:“除第一执行人的绝对权力外,日常指令也有权限大小的区别,基本和教团内的等级一致。”
郁姣很自然地问:“那我拥有的权限属于哪个层级?”
eleven顿了顿,声音含着人性化的歉意:“很遗憾,夫人,您的权限在天启教团内是最低的。”
郁姣:“……也就是说,等级最低的司门的指令都能压过我?”
“是的夫人。”
eleven不忍心似的补充:“但您的身份很尊贵。喻主教生前给我下达过一个绝对指令: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您的生命安全。”
郁姣缓缓拧眉。
从浴缸中起身,水流激荡,她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若有所思地望着雾蒙蒙的镜子,指尖划过那道从胸膛到小腹的细细红痕。
蓝光一闪,白色的墙面展开,几条机械臂冒出来,有的为她披上浴巾,有的为她擦拭头发和身体。
郁姣站在条条缕缕的银白色手臂之中,宛如一只机械水母的主体,清透的面色透着丝漠然,她歪了歪头,倏忽拉住一根悉心擦拭她身前的机械手。
“假设——”
隔着潮湿的浴巾,那条被刻意制作成机械外壳的长臂触感竟然是柔软而温热的,像人。
——或许是怕冷硬的机械伤到人类吧,它覆着一层仿生的透明薄膜。只是表皮下的机械构造纤毫毕现,反而莫名可怖。
郁姣拉住它的一瞬间,所有机械臂都
停止了运作,像个安静温柔的倾听者。
“假设,有人要你帮ta做一件事,需要隐瞒权限更高的人,你愿意吗?或者说……”
郁姣挑眉,眸光斜向头顶的机械小灯笼,“你的代码里有不能说谎和隐瞒的设定吗?”
“是的,夫人。”
小灯笼一闪一闪:“我不能对人类有隐瞒和欺骗——除非第一执行人发出指令。”
郁姣自言自语:“那真是……”
眉间隐约含着一丝苦恼。
“夫人。”
这时,eleven冷不丁道:“事实上,我是一款老旧的人工智能,没有丁点人类的自由和灵活。”
郁姣:“嗯?”
说这话时,它很灵活地指挥机械臂,为郁姣穿上干燥的浴袍。
“我的确无法隐瞒任何秘密,但若无人询问,作为服务辅助型人工智能,是无法主动开口的。”它将郁姣的湿法包在毛巾内,“换言之,eleven没有[告发]这个独属于人类的聪明技能。”
谦虚的人工智能自降身价为人工智障。论述完自己的笨拙后,它总结道:
“总之,夫人,我是一台相当老实的机器。”
郁姣:“……”
——这番话听起来可不是那么老实。
她神情诡异:“我可否认为你在教我怎么利用你欺上瞒下?”
“……”
eleven战术性停顿,电子合成的男中音带着无奈和歉意:“非常抱歉,我无法明白您的意思,您可以尝试换一种表述方式。”
——相当耍赖的回应。
郁姣无情戳破:“你不能说谎。”
eleven平和道:“人类的头脑灵活多变,语言系统庞大复杂:隐喻、明喻、缩写、讥讽……甚至不同语气也代表着不同含义,这对一个老实的人工智能来说,实在很难理解。听不明白或是误解指令的状况时有发生。”
烟霏露结的水汽中,那蓝光像一座渺茫茫雾沉沉的山,袅袅压下。
它补充:“不算说谎。”
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一番谈话,冷冰冰的人工智能竟好似有些冷幽默,郁姣一时没法分清它是真精明刁滑还是假老实巴交。
她不着急,决定试探一下。
.
走出浴室,郁姣走向书桌,百无聊赖地戳着电子屏,浴袍松垮。
一旁的墙壁展开,修长的机械臂伸出,顶部变换成圆筒形状,顶部吹出温热的风,耐心地梳理郁姣的湿法。
热风熏得她面颊染上胭红,漫不经意的撩云拨雨姿态,她道:“我的智脑曾经收到一条短信,后来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是你删除的吗?”
“请问夫人,是什么样的短信呢?”
“是一个名为‘lover’的联系人发来的——”
郁姣托着下巴,慢吞吞道:
“约我偷情的短信。”
“……”
室内陷入一瞬诡异的沉默,唯有吹风机呼呼作响。
不过两秒,eleven完美的男中音响起:“抱歉夫人,并不是我删除的,但在木曜日,我的确察觉到了这封短信。短信之所以消失,应该是因为对方设置了阅后即焚的程序,便于扫尾——”
它顿了顿,道完:“以掩盖奸情。”
“哦,这样啊。”
郁姣拖长了尾音,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我最近想和他偷情,你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