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语毕，他上支蜡烛的烛焰忽然不再跳动，烛焰中心缓缓升腾起一株烟。
燃烧的气味笼罩了整个空间。陈念将蜡烛拢在双掌心，闭上眼，缕烟逐渐在他身边环绕，一圈又一圈，人影在烟雾中愈发朦胧，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安隅上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是在84区——安和宁发动异时，些闪蝶也会环绕身侧。可陈念周围没有任何生物，只有中的一根蜡烛，小小的蜡烛像是已经长进了他的身体，渐渐地，再也分不清一缕环绕的烟气究竟是来自烛焰，还是来自他本人。
烟从他周身分出一缕，向沉睡的女孩身体中钻去，女孩的脸上似有血色重新灌注。
耳机里，秦知律略迟疑道：“极小概率的事情出现了。”
从畸变中保留人类意志的，千里无一。
在这些人中，觉醒治疗系异的概率还要再缩小百倍。
而迄今为止，人类发现的物质融合类畸变者寥寥无，不久前，黑塔和大脑还在因为典的出现而彻夜忙碌。
——在这间人类忽视了年的孤儿院，有着一位集合了有小概率事件的少年。
或者说，有着一个珍贵的治疗系守序者。
安隅有些发怔，“与蜡烛融合的畸变者么。”
秦知律思忖道：“同样为物质融合，典的基因熵还在人类范畴，他却直接破万。也许他是特例，身处这个度畸变的环境，让他的身上发生了更复杂的混乱。但也可典是特例。人类已知的物质融合类畸变者太少了，还很难定论。”
轻烟消散，刚的燃烧并没有让蜡烛缩小分毫，仿佛燃烧的并不是它。
陈念的脸色更加苍，他抬撑在墙上，闭目休息了好一会儿哑道：“如你见，我的畸变方向是蜡烛，我的异是……治疗。”
他顿了顿，“或许和尖塔里的守序者们不同，我的治疗不是一种力消耗，而是生命替换。为增加的每一丝生命，都要从我自己的身体中扣除。”
安隅一下子想起蒋枭。
天梯形容蒋枭的异为“史无前例的交换类治疗系异”，可蒋枭的力是用治疗者的精神力去补生命值的亏空，陈念则是纯粹的用命换命。
陈念看着角落里沉睡的思思，“我苦苦维持了年，可的情况越来越糟，我们都快要撑不住了。”
他转回，透对面双澄澈的金眸凝视着执烛火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在他喃喃的话语中，安隅的意识突然凝固了一瞬。
他抓住陈念从他眼中自我审视的机会，打开了陈念的记忆。
*
2137年的孤儿院还没有畸变。
食堂里出现了一张生面孔，陈念从的衣服上看到的名字：思思。
很瘦，低着领了饭，坐在墙角用勺子把一碗蒸豌豆刮得干干净净。刚咽下最后一口，收保护粮的孩子就出现在眼前，咣地一拳捶在桌上。
陈念开口道：“的在我这里。”
他用勺子把一碗蒸豌豆分割成两半，然后把整个碗都推去，“的和我的。可吗？”
出了食堂，思思就一直跟在在他后面，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第二天中午，陈念受不了了，主动解释道：“我的姐姐叫陈思，畸变后处置了，因为你们名字相同我帮了你。你别再跟着我了，新人一进来就抱团会盯得更惨。”
思思安静地听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块湿溻溻的报纸包，里面兜着一小捧蒸豌豆。
说道：“我是想还给你这个，从昨天的晚饭里留下来的。”
趁他发愣的功夫，又说，“我知道这里的生存规则是什么，但我实在不想种顿顿都只吃一半的日子。下次别再帮我了。”
说得小心翼翼，好像很怕伤害到他，说完后还眯眼冲他笑了笑。
笑得很虚伪，像一只努力扮演友好的恶魔。
午饭时，再次在大家的注视下咔嚓咔嚓嚼光了一整块压缩饼干。
个粗大的拳再一次捶上的桌子，放下碗，瘦小的身子轻轻一跳，像只灵活的小猫一样蹿起来，一拳回敬到对方脸上。
咚的一巨响，让陈念对着呆了整有秒。
不仅陈念，整个食堂的孩子都看呆了。
小猫落地无，不仅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尖锐的指甲还留下一堆血道子。
“离我远点。”冲收保护粮的大块扬起眯眯的笑脸，“我可还在隐匿畸变的观察期呢。”
撂完狠话，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