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往小厨房那边示意了一下,悄声道:“安定侯世子丫鬟,就是叫春喜,怕是要没了。犯了大人忌讳,能不能得个全尸还不好说。”
“此话怎讲?”唐青枫问。
青雾便将这几日事情悉数说了,又道:
“你想想,世子心性纯真,如何会和大人离了心?纵使真闹脾气,做奴婢也应该劝着才是,断没有帮忙理。
我可问过靖安卫了,那春喜平日里不让馥世子做这做那,手伸得比谁都长,怎么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就突然一切以世子意愿为准则了呢?
依我看,分明是那贱.婢看世子懵懂,便居心叵测,想着趁乱让世子离了大人,便和她在一处了。
得亏今日大人没负气离去,要不然世子如今发了病没人救,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真就要到害了世子,那贱.人才知道后悔。”
青雾平日里性情平和,很少这般说别人坏话。
连她都忍不住为馥橙感到气愤,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等会儿你便同我一道去见春喜,看大人是要自己审,还是旁。”
“嗯。”青雾应下了,一边跟着唐青枫一边道,“春喜还在那跪着,估计想着世子能救她。她可能还不知道,大人这次叫我回来,便是打算让我去画舫查探一番,我看呐,今日真查出什么来,这春喜命就没了。”
“你是说她可能要害世子?”唐青枫瞬间皱了眉。
“差不离。”青雾点了点头,道,“大人从来不做无用功,我又擅解毒,都让我去查了,能没什么猫腻?”
唐青枫闻言,神色凝重起来。
***
又过了半柱香,唐青枫同青雾前往画舫查探完毕之后,便返回来向俞寒洲禀告。
此时俞寒洲已然换了身墨色劲装,正立于桌案后写字。
唐青枫将靖安卫汇报情况说了一遍,方道:
“大人,根据我和青雾在画舫上查探结果,加上靖安卫观察,春喜这两日确实心怀不轨,这是青雾在春喜房中搜到东西。”
唐青枫递过来一个小小药瓶。
“是什么?”俞寒洲闻声眼皮都未抬,也并未伸手去接,面上甚至都未有意外之色,想来早有预料。
唐青枫便将药瓶放下,道:“是宫里秘药,迷情散。多是床笫之间助兴用,对男子身子危害极大,女子用了则容易怀孕。”
“还有别么?”俞寒洲冷笑一声。
“没有旁药了。不过,青雾在春喜房中寻到了世子用过许多贴身物品,多是衣物和小摆件,属下适才已经做主烧了。”
“只烧了世子东西?”俞寒洲微微勾唇,眼中却没有笑意。
唐青枫被看得寒毛直竖,忙解释道:“春喜所有东西也都烧了,屋子也暂时封了,属下想着明日便将屋子拆了重建,绝不留下一点痕迹。”
“很好。”俞寒洲慢条斯理放下笔,垂眸扫视着纸上字。
【馥橙】
简简单单二字,观之却是笔走龙蛇,力透纸背,分明从未有人写过,乃俞寒洲自创字体。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方道:“之前喂了几年药?”
“回大人,一年半。最多一年又七个月,春喜必死无疑。”唐青枫掰着手指算了算,又迟疑道,“大人,馥世子素来体恤下人,宽和包容,可不知道这事,若是春喜死了,世子那边会不会……”
“下药之人,有怜惜必要?”俞寒洲漫不经心地瞥了唐青枫一眼,便看得对方噤了声。
“着靖安卫押着人去慎刑司,审清楚了画押,将供词呈上来。在那之前少惊扰安定侯世子。”
唐青枫顿时肃容躬身道:“是,大人。”
随即,相府总管便带着名靖安卫出了门,往小厨房方向而去。
***
夜里风大,又有霜露,着实冷清。
唐青枫冻得搓了搓手,远远望着跪在小厨房附近低泣春喜,不由摇了摇头,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这皇后宫里出来人,到底还是贪心不足,拎不清。
先时春喜被派去陷害馥橙,立场上本就是死八百遍都不够。
结果她为色所迷,见了馥橙良心发现,不下.毒了。
本来这个决定能让春喜捡回一命,奈何她实在是昏了头,不仅投靠了太子,帮着给馥橙洗脑,让馥橙承受了不少压力,一度心灰意冷寻死,还将毒换成了致人虚弱药……
这里头……哪一件事都是罪无可恕。
后来俞寒洲出手,救了馥橙,春喜当场悔改,表示要好好照顾世子。
当时俞寒洲考虑到皇后那边还不知道馥橙被救了,有些计划未曾实施,需要掩人耳目,便给春喜喂了毒,暂时留了一命,以备不时之需。
按理说,后面馥橙多次潜移默化影响春喜,应该是能让春喜彻底改邪归正。
哪想到馥橙于情.事上一窍不通,春喜都那般觊觎他了,他还未曾察觉。
至此,春喜野心便越来越大,开始越过靖安卫权限给馥橙做决定,看似一马当先护着馥橙,实则未曾真正问过馥橙意见,连俞寒洲为馥橙做那些事,春喜都给瞒了下来。
而今日,更是帮着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