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轻触本该是毫无作用,可随着一开始单纯地吻去泪珠,到仿佛择人而噬野.兽似开始沿着泛红眼眶一点一点轻.啄、试探地一步一步舔.舐,到最后肆无忌惮地吮.吻嫣红眼尾……
馥橙被弄得眼睫微颤,肩背同样不受控制地发抖,竟是因着这般亲.密无比气息包裹和温柔抚.慰,而渐渐缓解了蚀骨疼痛。
不知何时,男人手已然圈过他身子,在他身上疼得厉害关节处轻按揉捏,摸骨一般给他舒缓痛楚,几乎将馥橙抱了起来。
那些揉按很明显需要丰富行医经验方能做得如此准确,哪怕那般抱着他,也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熟练得仿佛早已试过。
恍惚间,馥橙喉间似乎吐出了些许呓语。
男人紧贴着他,便只听闻少年闭着眼低声喃喃,唤分明是“俞寒洲”,只不过唤了两声,又仿佛走投无路幼兽,哽咽着唤“爸爸”和“妈妈”。
馥橙不受控制地想蜷缩起来,却被安抚地按着手脚,同男人双掌相抵,被迫承受着另一只手传过来、不属于自己内力,传完了又继续揉着骨关节,仿佛要将他揉碎在男人怀里。
低哑轻哄一直在耳畔流连不去,反反复复地哄他。
“没事了……”
“相信我……”
“乖乖不动,我保证很快就不疼……”
“你听话……”
“放松下来……我在这里……”
“我知道……俞寒洲在这里……没不要你……”
其实很多话馥橙这时候疼得也听不清了,只记得最后被轻轻放到了榻上。
馥橙无法自控,只觉得后背触到了柔软榻,头也跟着被扶着枕到了枕头上。
只是才刚刚如此,身上又覆了个人,捞着他腰抱他,同他一道裹在被子里。
少年单薄轻颤身躯与男人灼热胸膛紧紧相贴,冰冷手被抓着贴在男人坚实温热腹部,同样冰冷双足亦被夹到了对方腿间。
源源不断温暖席卷而至,如同一张温柔网,将他包裹,真正抵足而眠。
他仿佛整个人都被裹在了对方胸膛里怀抱里,疼痛和寒冷就此离他远去,安全舒服得馥橙根本睁不开眼。
抚.慰轻.吻落在眼角,一点一点吮.弄,又往下慢慢亲他脸颊,亲.昵地反复舔.吻他酒窝,像是不厌其烦地安抚他,又像是贪得无厌地索取。
馥橙被亲得一直瑟瑟发抖,眼角无意识地沁出了泪,又被耐心地吻去,一遍又一遍。
直到体内疼痛终于彻底散去,身上也不再觉得冷了,他才缓缓放松下来。
恍若新生。
只是这时候馥橙,双手依旧紧紧揪着男人衣袍,却没有睁开眼。
他能感觉到亲.热暧.昧吻依旧在脸上逡巡,徘徊不去,对方甚至在发现他已然安静下来之后,变本加厉,恶劣地在他下巴上吮了好久。
馥橙觉得那里肯定有个印子了……
他皮肤白,身上经常能看见淡色血管,本来就容易留痕迹,更别说弄那么久了。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紧张,又恶意地亲了一下他下巴,故意将气息停留在他唇边,声线喑哑地同他低笑。
从刚刚到现在,也就这一处没被吻.过。
馥橙被逼得扭过头,想把脸藏起来。
可男人捏住了他下巴,指腹贴着唇.角摩挲,直磨得雪色白腻肌肤微微发红,才缓缓开了口。
“本相倒是未曾料到你这药罐子会这般痴傻,光长了如此惑人皮囊,真遇上事了却净想着等死。”
“怎么?我若是不来,你便要自己疼死,都不愿与我亲近?”
低哑话语说到最后,似是又多了些火气,以至于男人粗糙指腹又极为过分地覆上馥橙唇珠,不过一磨就疼得少年蹙起眉。
馥橙怕对方继续欺负自己,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清凌凌眸子平日里一片寂凉冷清,此时却因为刚刚哭过而仿佛水洗似乌黑明澈,带着对情.事懵懂天真无措,美得惊人。
他揪着俞寒洲袍子,小声喃喃道:“俞寒洲,我好疼。”
细弱话音刚落,本是神色阴鸷男人便僵了动作,缓缓收回了手上力道。
如同适才那般亲.昵,却始终没有吻.他唇一般。
俞寒洲到底是顾忌着他病,怜惜他脆弱,舍不得逼迫。
可正因为如此,馥橙认真地抬眸望着对方,似是想起了之前濒死痛楚,和最初决定,细眉蹙了起来,缓缓道:
“我很疼。”
“可是不能找你。”
“俞寒洲,我想见我爸爸。”
少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挖出来一般,说得极慢,也极艰难。
他不应该说,起码下定了决心不祸害俞寒洲,就不应该在这时候说这些。
说了只会让俞寒洲更放不下他罢了。
可从来只有父亲会给他擦眼泪怕他疼,母亲会拥抱他会给他安慰,馥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了。
变成被子妖之后,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记起来第一世事情,又反反复复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父亲和母亲模样。
他怕有一天,他连父母样子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