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这一天摔得不轻,可是淤青刚褪了,便又缠着太子带她去冰面上玩儿。
太子起初亦步亦趋跟着,苏亦行却总是赶他去别处。他老是不放心,拉着她不肯松手,这样一来她便一直会依赖着他,怎么也学不会。
太子无奈,只好命人在不远处凿了个洞,将钓竿伸下去钓鱼。心思却全都放在了她身上。
纷纷扬扬的雪花又落了下来,太子忽然感觉鱼竿动了动。他准确地起竿,果然钓上来一条锦鲤。他下意识想让苏亦行看看,却不见她的身影。
太子立刻起身要唤来司南,刚一开口,忽然感觉背后多了个人。接着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太子觉得很奇妙,这要是换做旁人,胆敢这般鬼祟地出现在他身后,他早就一个过肩摔将这人撂倒了。可她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便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是谁。
“除了你,还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
苏亦行哼哼了一声:“你都不猜一下。”
太子转过身来,晃了晃手里的锦鲤:“今日运气不错,晚上回去吃鱼。”
“不可以。这鱼得放生的!”
“为何?”太子瞧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平日里和它们嬉戏,已经做朋友了,所以舍不得吃?”
“倒也不是。”苏亦行伸手抱住那条鱼,两只手根本抱不动,“这一条锦鲤要好几百两银子呢,吃了多可惜。”
“......”
太子无奈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财迷?”
“那还不是因为殿下乱花钱!”
“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太子说着将那条鱼放入了水中,锦鲤甩甩尾巴,欢快地在冰面下游走。
他收起钓竿交给了司南,拢住了苏亦行的双手呵气取暖:“你这两只手都快冻成冰了,不觉得冷么?”
“冷。”
太子将身上的狐裘取下替她披上:“今日不练了。”
苏亦行却挣脱开来:“我已经练好了,殿下不想我滑给你看么?”
“好吧,我看着。”
苏亦行用力一推太子,借着力道来到湖面中央,像是一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着。她张开双臂,脚下升腾起阵阵雪雾,流风回雪,罗袜生尘,应该就是这样的美景了。
就连司南也止不住啧啧称奇。
太子看着苏亦行,忽然发现,她并非毫无章法地在嬉闹,而是在冰面上跳着一支舞。缥缈孤鸿,宛如水中的仙子。
原来,她这无数次的摔倒再爬起来,竟是为了跳这一支舞给他看。
太子站在原地,一直到一支舞跳完,她笑着滑向他。他才下意识地张开胳膊抱住了她,天地渺茫,唯有她永远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他,无论是何种境地。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再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他筑起了厚厚的城墙去抵御身边所有人的阴谋暗算,却在她的面前轰然倒塌。
她撞进他怀里,那样真诚热烈,又毫无防备。太子抱着她转了一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殿下喜不喜欢?”
“喜欢。”他揉着她的脸,“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苏亦行高兴地抱住了太子,他抱起她上了岸。身后的司南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太苦了,他一个太监,每天让他看着这样的画面,简直要了他的命。
而太子妃的丫鬟云朵,这会儿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她私底下还找过他,琢磨着每天给太子和太子妃搭配成对的衣裳。
可司南一提到她自己的婚事,她便嘴一撇,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女人,真是奇怪。
不过云朵最近总是不见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苏亦行和太子回到宫中,两人正温存款款,司南忽然咳嗽了一声:“殿下,娘娘,尚妃求见。”
太子正准备趁热打铁,好兴致全被破坏了。苏亦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去见尚青云。太子进了内室沐浴更衣。
尚青云进来略略福身施礼,便命人将一摞账本堆到了苏亦行面前:“太子妃好雅兴,忙着冰嬉,东宫的事情就甩手不管了?”
苏亦行看着尚青云这眼下的乌青,顿时有些心虚:“我...我没有不管......”
“过不了几日便是除夕了,这年礼还一样都没送。这些都是往年要给各宫的打赏,还烦请太子妃过目。”
苏亦行看着厚厚的一本,两眼一黑:“这么厚?”
“这还是精简出来的。”
苏亦行仰面躺倒,抬起胳膊捂着额头。衣袖落下,露出了她满是淤青的胳膊。
尚青云忽然捉住了她的胳膊,惊愕道:“你这身上的伤....莫不是太子......”
她记得前一阵子东宫出事,她来寻她事,胳膊上就开始有淤青了。如今这是变本加厉了!
也是,太子如今闲下来了,虐待她的时间更多了。尚青云撩起苏亦行的裙子,发现她的腿上也满是淤青。
“他...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尚青云咬牙切齿,“禽兽!”
苏亦行一眼瞧见了刚沐浴完出来的太子,她赶忙解释道:“误会,这是我自己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