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喻青崖抱紧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哆嗦:“因为我每次去那里巡逻的时候,都会害怕,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帝丘梨生失笑:“真看不出来,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喻青崖一脸认真地看向他:“当然了,我就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大王,不如你下一道命令,把它抓起来吧!”
帝丘梨生看向他异常认真的眼睛,笑了一下:“好,寡人现在就下令,凡魑魅妖邪者,皆缚于深渊。”
喻青崖咧嘴一笑:“大王英明!”
龙奚怒目圆睁地看向他,然而一瞬间,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不断吸入一个混沌的深潭。
这是帝丘梨生主宰的世界,言出法随,令行禁止,只要他开口,整个世界都会按照他的意志运转。
龙奚极力想挣扎到他面前,却被整个世界的力量拖入黑渊,他发出震天的咆哮:“梨生!!!”
然而声音在帝丘梨生耳之所及,目之所见的地方倏然滑落,整个世界都是幻影,只有帝丘梨生所处的地方,是真实的孤岛。
梳理好头发,帝丘梨生站起来:“睡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喻青崖拍拍胸脯:“不,大王你去睡吧,我会在大王的王宫外守着,等明天叫醒您。”
帝丘梨生看着他,也没再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喻青崖守在宫门外,看着星隐日升,一个平常的夜,可以睡个好觉。
第二天,玄国军队果然来邀战。
帝丘梨生沉重的脚步从宫门中踏出来,他倒提长戟,像登基那天一样越上战车,鸱鸮纹路的披风在背后招展。
喻青崖上前一步,拽住他的马,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大王,让我为您驾车吧!”
“好!”
喻青崖便乐颠颠地跳上战车,跟随他一起出战。
南风猎猎,旌旗招展,两方队伍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边。
喻青崖也终于在梦境里,见到了年轻的五师伯。
他记忆中的松隐子师伯,永远是一袭落拓的绿衫,每天醉醺醺,衣带永远系不好,绕世界招猫逗狗,天天被鹤行子师伯追着揍,可欠儿可欠儿了。
然而在这里,他高立于战车之上,玄蛇旌旗护身,嘴角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意,通身贵气,王侯风度,天潢贵胄。
“帝丘梨生,我敬慕你勇力过人,然西恒历任君主暴虐无道,久伤天和,天道弃之,如今天下苍生,芸芸众国,纷纷附我而来,此天命人势也,你要逆天而行吗!”
帝丘梨生横戟而立,神情平静:“我不信天命,你若想夺得中土之位,就打败我手中之戟,此战,我们一战定乾坤!”
“呵,冥顽不灵!”
战鼓擂响,号角嘶鸣,玄蛇旗帜和鸱鸮旗帜宛如两股奔涌的潮水,狠狠卷在一起。
喻青崖专心致志地驾驶战车奔向敌阵,迎面又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年轻时的鹤行子师伯,身披玄甲,手持双剑,立于车上,掠阵而来。
喻青崖没有丝毫紧张,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下六师伯年轻时的模样。
战车疾驰而过,相撞的车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战车上金戈交鸣,火花四溅,纷乱的马蹄踏在地上,两军短兵相接,难分难解的纠缠半天,最后擦肩而过,不分胜负。
喻青崖驾驶马车疾驰出一个半圆,和羌云的战车两两相望,然后再一次冲撞在一起,一合不过,再来一合!
不知过了多少回合,两边的士兵都累得跑不动了,倒在一旁观战。
原本的两军冲锋,演变成了阵前斗将,马匹换了一匹又一匹,战
车换了一辆又一辆。
见久不出胜负,玄王急得不行,亲自上前擂鼓助威,陆危一看不行,也撸起袖子上阵,不能输给对面!
两边士兵摇旗呐喊,疯狂鼓劲,最后犹觉气势不够,于是你一个阵前舞我一个阵前舞的互相挑衅。
到最后折腾了一天,两边观战的人都累得不行了,阵中人还打得难分难解。
玄礼和陆危分别在两边喘气,这还有完没完了,要不明天再打吧。
当夕阳最后一缕余照落在西恒王城,一天正式宣告结束。
两方都准备鸣金收兵,回家吃饭,一杆长戟就在这时,斜飞出去,重重地插在地上。
一时间,全场俱寂。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从戟身上划过,天边一片彤色祥云。
帝丘梨生看着羌云惊疑的神色,平静道:“我输了。”
平静只持续了一会,玄国军中突然爆发出震天欢呼,欢庆胜利。
输了的西恒军一片死寂,然而意外的,他们并没有多难过。
战争终于到头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不少士兵垂泪而泣,这眼泪却不全是哀伤。
打了一天,喻青崖一直在帮梨生驾车,见此情形开心道:“大王!回家吃饭吧!”
帝丘梨生好笑道:“我已经输了,你还想跟随我吗?”
“当然了,我跟随的是您,又不是胜利!”
“呵,那一起走吧。”
暮色降临,喻青崖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