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让他们都离去,就说淮南已经没有多余的粮草了。”袁术听闻孙坚遣人来要粮,想起昨日他冠冕堂皇的模样,不由得心里不舒服。
“将军”,一个兵士将刚熬好的蜜水并果脯等小食端上来,袁术皱眉喝了一口,只觉口中甜腻,不满道:“都说雒阳是京都,依本将看,怕是还比不上淮南。”
那盘中还有各色新鲜瓜果,蜜甜的香瓜、红润的桃肉、白润的梨块,还有常人难以吃上的葡萄和木瓜,拌在一起清脆水灵,袁术将那碗没喝完的蜜水悉数浇在上面,一脸嫌弃地狭起一块,口中香甜漫开方才眉头舒展。
兵士忙道:“将军,如今军机要紧,粮草上的供应不免粗陋一些。”
袁术内心烦躁道:“庶出就是庶出,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安排不好,要是换本将……”他目光流转,闭口不言,那兵士垂下脑袋,恨不得自己没长一双耳朵。
正当两人静默间,账外有声音道:“将军,盟主请将军帐内一叙。”
袁术目光闪烁,知道八成是因为刚刚那粮草之事,想到袁绍那张脸,他莫名有点心虚,但还是一撩帐帘大步走出。
初春的天气依旧凛冽,帐中烧着的炭放在正中央,两个兵士拨弄着散着荧荧火星的炭条,将底下积攒的炭灰轻轻剔出。
袁术掀开帐门,一眼就看到了右侧坐着的孙坚,孙坚身后的程普、黄盖两个见他到来俱是怒目而视,袁术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冲上首袁绍行了礼:“盟主。”
袁绍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唇角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道:“文台同本盟主说淮南粮草已尽,本盟主深觉震惊,公路是大族名士定不会吝啬粮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故请公路前来一叙。”
袁术狠狠剜了那边的孙坚一眼,也是亲热道:“粮草自然是有的,本将怎会是那等吝啬粮草之人!”他装作愁眉苦思的样子,一拍手恨道:“定是那等小人无故偷懒,险些误了大事!”
“哦?竟还有如此大胆的小人?”袁绍看着他拙劣的表演,一时之间只是冷笑。
“本将……向来为人宽厚”,袁术叹道:“那些兵士有些不图感恩,总要兴风作浪。”这话一出口,那边原本冷眼旁观的孙坚不禁怒发冲冠,斥道:“好一个‘向来为人宽厚’,只希望袁将军早日将应允坚的粮草补齐,不然大军无粮,军心必乱啊!”
袁术笑道:“只是些忘恩负义的兵士罢了,孙将军何必动怒,本将自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哼,你最好是这样!”孙坚怒目圆睁,也忘了同袁绍行礼,同程普、黄盖两个一掀帐帘大步流星而去。
营帐内只剩下袁绍袁术两个,袁术望着孙坚径自而去的背影,目光阴寒道:“竖子无礼!”
吕布望向上首坐着的胡轸,垂下眼睛道:“孙坚来势汹汹,不若布领兵先去一探虚实!”
胡轸大喜道:“奉先如此严阵以待,吾之幸也!”又转身道:“拨五百步兵同吕中郎将一起前去打探。”
吕布神色凝重道:“将军,孙坚那厮骁勇善战,极为警惕,上次败于徐荣不过是军中无粮所致,此次前去定要小心谨慎,布自带百人前去探查即可。”
胡轸转念一想,深觉有理,欣慰道:“奉先思虑周密,此战若胜,本将定为你在太师面前表功。”
“多谢将军。”吕布自是面上欣喜异常,待自营帐踏出,堆积的笑容快速消失,嘴角平直,眼眸中赫赫闪光。
“将军,诸事已备,今夜前去打探?”
“不急”,吕布懒洋洋道:“其实本将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孙坚同那袁术闹翻,说来攻打,实际已经逃之夭夭了!”
本来蓄势待发的兵士们听到这消息先是一喜,继而疑惑道:“将军既已知晓,又何必再去探查?”
吕布这才正襟危坐,目光真诚道:“你们自并州就跟着本将,自然如同本将的骨肉兄弟一般亲密,此次是想找个由头,自去大醉享受一番,一逞口舌之欲。”
底下的百位兵士俱是动心,只有一人忧虑道:“将军,大战在即,我等如此享乐,恐为不妥!”
吕布定睛一看,笑道:“文远多虑,你我自把嘴闭紧,此时只我们百人自己知道,旁人只知我们是去探查军情,又怎会怀疑?”
“这……”说话的兵士生的高大,却并不比吕布孔武有力,甚至看着有些瘦弱,但此人骁勇灵活,吕布向来对他很是欣赏,名为张辽。
雒阳的夜市可以说是人丁寥落,很多人看着银甲闪光的兵士俱是惧怕地关上了门,吕布去的是一家馆舍,一排人呼啦啦地走进。
旁边的大瓮里熬着的汤奶白浓郁,一进去一股浓香就飘散来,里面的掌柜连忙迎出来道:“今日炖了两头羊,已经快要好了。”
先上来的是一锅羊肚羹,远远地就飘香浓郁,细细看去,羊肚切的丝若隐若现,在汤中慢慢飘浮,吕布使劲往下一捞,夹不住的羊肚丝让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羊蹄倒是炖得入味。”旁边坐着的人感受着软嫩弹牙的蹄筋,不由得感叹真是人间美味。
“怎么我这个是白汤的,他那个是红汤的?”
气喘吁吁串着半只羊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