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面对此事也棘手啊!”
荀昭却想自己与他们自是不同,他知晓之后会进入一个如何惨烈的时代,三国后魏晋,而后五胡乱华,自身相斗反教别人钻了空子,何其悲哀!
见他仍是未曾释怀,荀爽只能叹一声:“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啊!”
再次来到颍阳山,心境却已经与上次不同,荀爽见他愁肠难解,便让他去登山抒怀壮志。
玉珍玉珠俱是气喘吁吁,只有玉书玉墨两个一直紧紧跟着,荀昭只觉心中烧了一把火,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郎君!婢子们实在无用,怕是跟不上郎君脚步。”玉珍玉珠两个叫苦道。
荀昭见她们两个一个俏脸俱是气喘的红,另一个扶在山壁上胸口一起一伏,便知道她俩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由摇头笑道:“你们两个疏于锻炼,竟然连我也比不上,以后我得盯着你们与我一同练习。”
但是把她们两个女子放下这里又实在不安全,便道:“玉书玉墨,你们两个扶她们歇半晌,便去山脚下等我罢。”
“这怎么能行,郎君的安全岂不是无人保护,不如郎君让我们其中一个跟着上山吧。”两人急道。
荀昭摇了摇头:“阿父命我来此是为抒怀,你们跟着我倒让我难以放开。”
“那我们就在离山顶不远处等着,郎君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告知。”玉珍建议道。
“也好。”荀昭便独身往山顶登去。
颍阳山并不陡峭,但是却很大,上次重阳他与荀采于山的不同面登上,但是最终未曾相遇,便知此山实在庞大不能相望。
荀昭一面想着这时形势,一面快速登山,等登到山顶竟恍然不觉,等到登无可登,才知道自己走神期间便已经到顶了。
于山顶望下,众皆茫茫,玉珍他们于下面也成了一个个小黑点,荀昭居高临下,却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志豪情,有的只是为自己如沧海一粟的感叹,历史无法停止,时间不能遏止,他就像蚍蜉撼树,空怀壮志却没有改变的能力。
他忽然悲从中来,迷茫上天让他生于这里是何用意,一时心中更加忧思难解,长叹一声,环顾四周见花叶丰茂,颇为喜人。
他便择一色泽青碧的叶子,于口中吹奏,世人多以木为琴,以竹为笛,却很少有人知道路边的随随便便的叶子也可为乐器。
荀昭学于蔡邕,自小自然颇通音律,又兼他上一世也经常这样吹着玩,只是此时心境不同,他拿唇覆于叶片上,略鼓唇渡气,试一试音,觉音色清亮,便吹奏起来,他也无什么乐谱,只是渴盼着能缓解心中郁闷罢了。
玉珍几个登上离山顶不远处便寻找了一个暂可栖身之地,四个人正在休整,却听闻山顶有乐声悠悠传来,不是琴声,不是笛声,不是箫声,荀昭学于蔡邕,日日在府中练习音乐,几个仆从侍婢也跟着颇知乐理,但一时之间竟不知这是什么乐器。
只觉声音悠悠传来,似有无尽愁思于其中,恰如连绵不绝的秋雨,点点滴滴,声音清脆却又令人感伤,悠扬却能听出其中的悲伤与迷茫。
几人听着俱是心中郁郁,只觉入耳虽然好听,但那厚重的感情却将他们都淹没了。
“郎君究竟在忧愁什么呢?”玉珠率先困惑的问出,他们同荀昭一同长大,却有时总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俱是叹气,郎君不高兴,他们也跟着不快乐。
荀昭本是抒发心中愁思,但是一吹起来只觉甚合心意,他又想起在大学校园里,自己也是这样行走在校园洒满落叶的道路上,只是物是人非,乐声中又平添一股怀念。
“还当是谁,原来是个小小少年郎,何故作此悲伤之曲?”
荀昭正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之中,忽然听到如洪钟般的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一背薪老者拄拐于远处来,竟是人未到,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