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第一次被叫哥哥。
迟冶鹤动作顿了下,扭头看了眼白隽。
白隽像是随口一问,看都没看他,声音也格外平静。
迟冶鹤故意说:“也不重要,反正都要忘的。”
“是在说我吗?”白隽突然掀起眼皮看他。
灯光熠熠下,衬得男孩的肤色更加的白,清晰的下颌线在脖颈处落下阴影,隐入了衣领里。
男孩神色仍旧清冷,眸子格外干净。
迟冶鹤莫名舌头有点儿打结:“……你觉得说你就说你吧,反正你记性差。”
白隽无奈,手上动作都停了:“我那时候才五岁。”
迟冶鹤哼了声,不理了。
白隽其实在刚才问出问题的时候,心里好像就已经有了答案。
晚上两个人在帐篷里躺下。
白隽背着身,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修长后颈,暖色调的灯打在了男孩白皙的皮肤上。
“……白隽?”迟冶鹤低声试探叫道。
白隽微微侧头:“怎么了?”
“你扭过来。”迟冶鹤拍了拍自己身边。
“明天还要早起。”白隽懒洋洋说。
“快点儿!”迟冶鹤啧了声,往他那边凑了下。
白隽还是不动。
迟冶鹤干脆撑着上半身,追着他的脸:“别装睡。”
白隽掀起眼皮,无奈叹了口气:“干吗?”
挂在墙壁的灯在迟冶鹤身后亮着,男孩凌乱的发丝透着暖光。
他笑着说:“你再叫一声呗。”
白隽手臂架在眼前,只露出了缝隙:“什么?”
“叫我声哥。”迟冶鹤带着笑说。
白隽手指微微蜷缩了下,转了个身:“……有病。”
迟冶鹤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痒痒。
也许是因为最近想起了很多,以前白隽叫他哥的场景,给他勾起来了,就像再听一声。
“叫一个。”迟冶鹤手肘碰了下白隽睡袋。
白隽背对着他。
迟冶鹤想给他掰过来。
还没上手,白隽就不紧不慢说了句:“你再多一句嘴,我给你扔帐篷外面信不信?”
迟冶鹤:……
“你叫一个怎么了?”迟冶鹤啧了声。
白隽这次没和他废话,直接坐了起来,就要去掀门帘。
外面特别冷,两个人就靠着暖宝宝贴保暖呢,白隽这么从睡袋出来,睡袋都暖不热乎了。
“诶诶诶。”迟冶鹤赶快扯住他脚踝:“当我没说行吧?”
白隽脚踝又细长又白皙,握在手里带些骨骼感,感觉稍稍一用力,整个人就会倒下来扑他怀里。
白隽垂眼看着他,还带着困倦的不耐烦。
“好了好了,睡觉。”迟冶鹤无意识摩挲了下他脚踝。
白隽看了眼自己脚踝,迟冶鹤一只手能整个圈住,手掌很温暖,裹了一圈。
白隽还是冷眼盯着。
迟冶鹤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手。
白隽过去对面灭了个灯,就留了一个,然后重新缩回了睡袋里。
“……你现在还怕黑?”迟冶鹤说。
白隽:……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你小时候就是这样,晚上睡觉不让关灯,还要很亮的那种,半夜睁眼看不见灯会闹,还会哭半天……”
白隽蹙眉,这人怎么话这么多。
本来今天爬山就很累了,白隽只想休息,结果旁边还有个逼逼机。
白隽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就听迟冶鹤一个人在那里唠唠叨叨,也许是迟冶鹤的声音比较缓和,白隽听着听着还真有了困意。
“那你在酒店也都开着灯睡?你们活动这么多,基本一直住酒店,这么开着灯睡对眼睛也不好吧?”迟冶鹤絮絮叨叨说着,突然顿了下:“不会是温恪延那货陪你睡吧?”
迟冶鹤越想越是这么个事儿,要不然温恪延怎么知道白隽晚上要留灯睡。
迟冶鹤自己把火气激上来了,一下坐了起来:“真是温恪延啊?”
白隽微弯着头,头发散乱铺在眉眼,小声呼吸着。
迟冶鹤看了会儿,收回了视线,低声念叨了句:“睡得还真快。”
迟冶鹤手放在脑后,闭上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儿喘不过气。
迟冶鹤半睁开眼,见着眼前场景,下意识说了句:“卧槽。”
刚才还对他爱搭不理的男孩,突然半个身子在他身上,像是找了个臂弯然后钻了进去,发丝萦绕在迟冶鹤鼻尖,能闻见男孩身上独有的清爽。
迟冶鹤一下就清醒了,怔愣着。
上次睡觉是拉他手,这次直接就钻怀里了?
迟冶鹤懵了,这货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
白隽呼吸均匀,好像睡得还挺舒服,无意识还蹭了蹭迟冶鹤的脖颈。
迟冶鹤脖颈一紧,动也不敢动。
这人还真是睡觉不安生,小时候压他也就算了,长大了也是,能精准找到迟冶鹤然后钻过来,他是在自己身上安雷达了吗?
而且刚才白隽还对自己一脸嫌弃冷脸,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