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迟冶鹤觉得这种互惠互利的交易也能做,反正都是堵父母的嘴,但是白隽这样太云淡风轻,迟冶鹤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给他下套了。
拜托,但凡换其他人,都不至于是现在这个表情吧。
“白隽。”迟冶鹤叫他。
白隽扭头看他:“还有什么问题?”
“你经常结婚吗?”
白隽:……
“结婚不经常,揍人一天三回。”白隽冷硬说。
迟冶鹤带他回了家,一进去迟家父母就热情招待,把白隽围了一圈,先是过问白隽在国外生活怎么样,又问白隽在娱乐圈累不累,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白隽很礼貌的有问有答。
“隽隽还记得这里吗?小时候在这儿住了有小一个月呢。”迟妈妈端着水果过来说。
白隽摇头。
他那时候也才五岁,怎么可能记得,更何况他那时候是个瞎子。
“妈,你记得你四五岁的事儿吗?”迟冶鹤毫不客气拿过果盘,咬着半边苹果说。
迟妈妈一转眼神,看向了迟冶鹤:“隽隽不记得,你肯定记得啊,你当时都九岁多了。”
“不记得。”迟冶鹤顿了下,咬了口苹果。
迟妈妈吸了口气:“怎么可能,隽隽小时候最喜欢跟在你后边了,就连睡觉两个人都要一起,形影不离的,感情可好了。”
迟冶鹤看了眼白隽。
白隽表情复杂,很不耐烦蹙了下眉,不是很明显,但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烦躁。
迟冶鹤气着了,这人什么意思,不就是小时候和他睡了一个月吗,整得好像自己玷污了他一样。
迟冶鹤来劲儿了:“啊,那我记得。”
“记得吧!”迟妈妈说:“我就知道,你们以前那么亲,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然记得,不就是序序吗。”迟冶鹤闲适得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叫了声。
白隽略带警告看了他一眼。
会这么叫白隽的没几个人,他队友都不知道他改过名,就连他父母现在都习惯叫他隽隽了,陡然听到“序序”陌生又熟悉。
尤其迟冶鹤还以挑衅那样的方式叫出来。
真想撕烂他的嘴。
迟冶鹤这人是真的欠,明显看出他不想提这些事儿,还偏要找不痛快。
“序序啊,小时候特喜欢趴在我身上睡觉,还喜欢张着嘴睡觉,特别可爱。”迟冶鹤歪了下头,眯眼笑了下。
迟妈妈一拍手:“对!”转头问白隽:“隽隽还记得吗?”
白隽皮笑肉不笑:“不记得。”
迟爸爸眼看着迟妈妈在追溯往事的路上一去不复返,清了清嗓子,提醒了下。
迟妈妈反应过来:“不说这个,那个鹤鹤啊,你带隽隽来回转一转吧,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迟冶鹤散漫站了起来,往楼上走:“走吧。”
白隽跟着他过去了。
两个人直接上了楼。
“你真不记得?”迟冶鹤斜靠着门问他。
白隽说:“记得。”
迟冶鹤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白隽很平静说:“记得你用绳子把我的手拴在床架,然后把我忘在房间,让我和你的狗待了整整一天。”
迟冶鹤脚步一顿。
四五岁其他的事儿,白隽记不起来,但唯独这件事记得很清楚,甚至能复述出细节来,因为白隽当时失明且年纪很小,非常怕大型犬。
但是迟冶鹤把他和一只大型犬关在一起将近四个小时。
人在遭遇了极度恐惧的事情时,是能突破生理阈值的,比如白隽硬生生记了这件事十几年。
迟冶鹤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白隽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声音很轻但发冷:“你不会是忘了吧?我可是记了很久,梦里都经常想起来。”
迟冶鹤想起来了,这事儿纯粹是个意外。
“当时那只狗又不咬人,而且我是因为去上学,忘了给你松绳子……”
“你为什么绑我?”白隽蹙眉问了句。
他对于迟冶鹤这个人的记忆只仅限于,是他把自己和狗关了起来,其他一概记不起来,就连当时为什么会被他绑在床架上,也不清楚。
迟冶鹤转头盯着他那个床架子,吸了口气:“对啊,我为什么会绑你。”
说着他看向了白隽垂在身侧的手,修长白皙露出了一截手腕。
迟冶鹤随口说了句:“或许是因为绑着你,我高兴?”
白隽垂在身侧的手紧了下。
迟冶鹤也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对劲儿,但丝毫不觉羞耻,反而愣了一秒又笑了:“……我觉得这个理由很有可能。”
“迟冶鹤。”白隽垂眼摩挲了下手腕。
迟冶鹤挑眉:“干什么?”
“下次再嘴欠,给你嘴撕烂。”白隽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甚至没有波动,就像只是在宣告一样。
迟冶鹤不以为然,一脸欠样。
白隽扫了一圈房间,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那张床。
“别看了,床早换了。”迟冶鹤又补充道:“但是架子还留着。”
白隽给了他一眼,让他自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