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毒的心,我在博越多少年,江山都是我打下,没功劳也有苦劳,昨天做错事,今朝辞退我,一点情面不讲,这就是你的为人?”
蒋城聿面对诘问还是不慌不忙:“做错事当然要受惩罚,”
“王叔请坐,”蒋城聿眼中笑意不到眼底,语气冷淡,“我只回京北几天,王叔已经把标书泄露,我也想知道,王叔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什么想法?你是蒋家出来的,现下又回京北,自然凡是为你蒋家考虑,抱歉,我没得退路。”
自然唯利是图,能捞一点是一点。
蒋城聿挑眉,开口:“我在香港长大,自然凡事为博越考虑。”
“世侄,”王经理嗤笑,“这话你糊弄鬼还可以,怎么拿出来骗我这样的老狐狸。”
蒋城聿的野心绝对不止博越。
见蒋城聿不说话,王经理继续:“今天我来,不为和你谈论这些,只一件事,我要回博越,你的解聘书要收回。”
“论情理我还看着你长大,我想,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王经理说完,瞪大眼睛,试图从蒋城聿脸上观察出他的态度,只是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蒋城聿把佛珠从手腕上拿下来,在手指间拨弄着玩,余光瞥他:“你有什么面子?”
“解聘书不会收回,我已请好律师,追究和收回股权,只是时间问题,王叔不如拭目以待,看看你在我这里有多少面子。”
王叔以为蒋城聿连公司都不去,该是给他下马威而已,没成想连律师都已经找好。
他看蒋城聿气定神闲,动作是在饮茶,毫无退让的意思。
茶香和香灰的味道充盈空间,王经理彻底慌了神,换了副嘴脸,不敢再自称长辈。
“蒋总,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求你看在我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还让我回博越,哪怕降级呢?”
“条件还可以再谈,蒋总,聘我回去,我多的是可以回报你的东西。”
他着急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去触碰蒋城聿,被助理拦下。
蒋城聿笑笑,重新把佛珠带回手腕,漫不经心看着王经理。
王经理把这理解为蒋城聿松口的信号,卖力地继续:“等价交换,蒋总你不吃亏。”
几乎是一瞬间,蒋城聿伸手,将滚烫的茶盏摔在王经理身旁的地上。
瓷片碎裂,水雾蒸腾,王经理甚至不敢躲,受了这一下。
“我不躲,”王经理被烫,面上却不敢表露,“您消消气也是好的。”
只要消了气,能再把他调回博越。
茶盏脱手,旁边的助理眼疾手快,替上司递上干净的手帕。
“王经理,”蒋城聿叫他,边用手帕擦手,阳光照进房间,他的面容藏在阴影里,神情难辨,慢条斯理地用粤语反问,“你算乜嘢,都有资格同我倾条件?”(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两者对视,王经理在对方的气势里彻底败下阵来。
此时才惊觉以前看错蒋城聿,真以为他做几次慈善,拜几次佛,就是真的有菩萨心肠,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真是痴线,未料到观音身后也有怒目的金刚,蒋城聿习得超脱世俗的狠决。
慈悲眉目,雷霆手段。
死灰般的寂静里,助理抽空看了眼周岳发来的消息,判断好优先级,走到蒋城聿身边,耳语。
“蒋总,周岳发消息来,说……许小姐好像有事情找您。”
到底是蒋城聿民政局领过证的太太,周岳不敢怠慢,把事情发了简讯过来。
蒋城聿挑眉,思考几秒,接过手机,拨通许朝今的号码。
许朝今接到电话时也很惊讶,估算着蒋城聿应该很忙,又能听到对面的杂声,先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等你回来再说也可以。”
王经理还要再纠缠,被助理拦住,半跪在地上,像求饶的犬类。
蒋城聿只看一眼,回她:“你是我太太,不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