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平安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原君恪耳中。
当然他只听说原悄被巡防营追击的恶徒弄伤了,至于前因后果则一概不知。
听闻此事后,他顾不上其他,匆匆便回了一趟原府。
“小公子呢?”原君恪朝金锭子问道。
“回二公子的话,公子今日累了,在休息。”
原君恪上前轻轻推开原悄的房门进了屋,果然见少年在榻上睡得正熟。
“他今日伤在何处?”原君恪沉声问道。
“公子只是受了惊吓,没伤着。”
原君恪闻言有些意外,示意金锭子跟着自己去了屋外。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
金锭子不敢隐瞒,将今日陪着原悄去梅园的事情,以及后来去作坊、出来遇到卫南辞的事都一一朝原君恪交待了一番。
“受伤的是卫南辞?”
“是啊,公子抬脚将那歹人绊倒了,对方想报复,就捡了刀要砍公子。还好卫副统领反应快,替公子挡了一刀,胳膊被划伤了好大一个口子。”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金锭子也没大看清卫南辞是怎么受的伤。
但他记得那个人明明是要砍他们家公子的,最后却伤了卫副统领,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觉得卫南辞是为原悄挡了一刀。
原君恪听他这么说,面色总算稍缓。
但一想到又要欠对方一个人情,他的面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
“往后不要带小公子去那种偏僻的地方,实在要去,从府里带上两个护院跟着。”
“是,小的记下了。”
原君恪确认原悄无事,便又出了府。
他本来想着去探望一下卫南辞的伤势,毕竟依着金锭子所言,这厮是为了救原悄才伤着的。
可他转念一想,以卫南辞那斤斤计较的性子,自己不找上门,对方也会凑上来的。
念及此,他便转道直接回了宫。
一晃便到了诗会这日。
原悄因为有些担心大哥,所以早早便起来收拾利索,打算亲自将人送到梅园。
毕竟,原君怀受伤后便一直待在府中,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
这次的诗会于他而言,是一个重新接触外界的机会,原悄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你不是说不去吗?”马车上,原君怀朝他问道。
“我顺路要去烟花铺子一趟,正好把大哥送到梅园门口。”
他先前已经叮嘱过了原君怀的小厮,所以进了梅园之后,他就不必跟着了,免得自己在一旁,反倒让原君怀放不开。
由于今日梅园来往的人比较多,所以他们并未将马车停到正门口,而是停在了街角的位置。原悄帮着原君怀的小厮将大哥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到木轮椅上。
“就到这儿吧。”原君怀朝他开口道。
“我把你送进门再走。”
梅园门口还有门槛,单靠原君怀那小厮一个人,没法将木轮椅抬进去,原悄得帮忙。先前他担心在梅园正门口弄个斜坡太显眼,所以只弄了里头的台阶和门槛。
“等结束的时候,我再回来接你。”原悄朝大哥道。
“你不必担心我。”原君怀失笑。
“那可不行,我怕人家把我大哥拐跑了。”
“你呀……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说话间,原悄已经和小厮将原君怀推到了梅园门口。
他与小厮分别俯身把住木轮椅的两侧,打算连人带椅一起抬起来。
然而他刚一俯身,便闻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三郎?”三皇子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脸惊喜地走到原悄身边:“没想到还能在这儿见到你!”
原悄有些无奈,却只能放下轮椅,朝他行了个礼。
一旁的原君恪也跟着朝他行了个礼。
“三殿下,这里人多,我们先进去吧。”原悄说罢再次俯身,想将轮椅抬起来。
然而这时三殿下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后颈上,惊讶道:“三郎,你脖子怎么伤着了?”
原悄今日因为惦记着原君怀的事情,出门时连围脖都忘了带。他穿的棉袍衣领很高,正常的时候是能遮住后颈的牙印的,可他一俯身,那牙印便露出了一半。
原悄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忙直起了身体。
可他并未留意,方才路过他身边的一个青年,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他后颈的伤口上扫了一眼,而后露出了一个令人不大愉快的笑容。
“三郎?”三殿下见他神情不大对,不禁有些疑惑。
原悄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匆匆一瞥,三皇子或许未看清他的伤口。
但只要对方再看一眼,说不定就能认出那是个牙印。
以三皇子这情商,万一当着原君怀揭穿了,他该如何解释?
原悄现在有些后悔没带着金锭子一起来了,若是对方也来了,就不必他自己动手抬轮椅。眼下这情形,他若是自己动手,就一定会再次露出后颈的伤口,否则……就得找个人来帮忙。
而这恰恰是他先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因为一旦找人帮忙,就防不住对方会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