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从小就不在了,对于父母几乎没有记忆力的我也是吃了很多苦头才自己照顾自己的活下来了。
我的姐姐很早就离开了我,她说要为自己负责,改变自己的命运,去读书了,想必也是吃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
我的姐姐和我几乎没了联系,交通和联络不方便的年代,我们活的都像个孤儿一样。
马国华气的脸颊通红,虽然被村里人欺负和嘲笑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个场合这个节点,他还是比较气愤的。他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村长说笑了,这不是第一个孩子娇养一点儿,咱们算是同龄你家都三个娃娃了,我还差得远哩”。
村长家三个丫头,天天被他爸妈嫌弃丫头片子,赔钱货。他也经常埋怨责骂老婆,不会生,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背后也是少不了要被别人说三道四,说风凉话的。
马国华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想必在村长眼里是不好听,不中意的刺耳的讽刺。村长还想说点啥,被村里和事佬给缓和了气氛。这一茬就算是翻篇了。
等宾客饭饱酒足之后,逗逗马明,就陆续离开了。其实也没饱,酒水也是掺了水的比较淡。但是这种情况都已经难遇到了,算是良心的宴席了。
宾客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让马国华带我和儿子去照相馆拍个照片留念。他骂我是疯了,什么条件还花那冤枉钱干啥。我一想也是,先不着急,后面再说吧。希望今年的粮食能多收成一点儿,再去帮别人干活换点钱。在马国华离开人世前,一定要和孩子照张相片留念。
前世的马明,完全不记得自己的亲爹,也没有照片留念。日子不如意的时候,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
日子继续清贫困苦的过着,马国华干活的劲头越来越大,甚至是把土地当成了希望来对待。干旱就挑水往地里撒,没有化肥就挑马桶粪水去浇灌。
当时的集体经济,计划经济,找不到其它赚钱的营生。天天被小娃娃困住,使不出力气找不到方法的我,也只能躺平摆烂。
意识到马国华的身体越来越差,我的心也开始慌张不安。提醒他注意身体,带了他去镇上的小诊所,依旧是看不出来啥原因。开了药单,马国华拒绝买药,他觉得自己没病不需要瞎浪费钱。
好不容易来一趟镇上,我提前做了功课,温柔的撒娇和发脾气一起用上绝招,才去照相馆拍了张照片。出门家三口的黑白照片,拍照片很贵很贵,物以稀为贵。
重生一次,我依旧还是脱离不了大环境,改变不了多少,只能无奈的眼睁睁的看着和旁观见证着。
照片里的马明在马国华怀抱里抱着,虽然他已经会站立了,但是为了使照片展现出父爱,为了给孩子以后得念想,还是抱着孩子拍的。由于马明认生和乱动,照片的角度挡住了马国华的半张脸。
哎,事情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遗憾,胶片底片很贵,不可能重来一次了,只能就这么着了。
照片被我放在干燥的牛皮纸里保存起来了,以前还没有塑封的技术和手段,怕脏怕水怕污垢,怕虫子怕蚂蚁,真的太难保存完好了。
马国华不理解我这个娘们,为啥非得花钱照相,还是孩子不满一周岁的时候,不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抗议和说道了好多次,我都是笑笑不说话,我不能改变他的结局和命运,目前你的医学和水平也不能解决这个难题,这是注定的悲剧了。
马明渐渐地能够吃饭,能够站立了,能够喊爸妈了,甚至还想着学走路了。马国华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满足,没过过好日子的他,已然觉得现在就已经是天堂了。
“马明,要不要改名叫李明?”有次孩子睡着后,我想找他聊天。
“不用改了,就叫马明,一辈子就叫马明了,我爹的姓氏算是断了,断了就断了吧,无所谓。我妈的姓氏传承下去也很好,这代不管那一代的事儿”。马国华严肃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这算是马国华的遗言了,隔了几天,这个人倒在了他爱惜的田地里。我虽然料到了大致的时间节点,料到了结局。虽然已经经历了一次,排练了一次。但是真实发生的时候,还是有点手忙脚乱,内心慌张。
马国华被村民抬回家的时候,已经算是弥留之际了。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孩子看着我,一脸的不甘心和不舍得。我知道他的遗憾和在乎是什么,我哭着向他发誓保证一定会好好养大孩子,一定会照顾好马明,让他放心。他好像理解了我说的话,心里的牵挂得到了明确的誓言保障,好像也相信我们这种父母早早去世的人,有种生命的韧劲和劲头,不会被困难打倒,他只能选择相信我了。
懵懂的马明还不足一岁,还不会走路,他的爹就已经离开了这人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