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就包括如何解释埃琳娜的死因,和伪造埃琳娜的死亡地点。
哈布斯堡的王女如果死在了西西里,对彭格列和整座刚刚开始进入休养时期的西西里岛,都不是一件好事。
“科莱奥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乔托身处暖黄色的烛光下,他阖眸深思过后给出了他的回答,整个过程里他一直在观察基娅拉脸上的神色变化。
乔托没有在基娅拉的脸上看出她是否赞同,他没能从基娅拉的脸上找到任何多余的情绪,她一丝一毫的情感流露都没有。
……也许,这就是她表达不满的方式。乔托想道。
“咳……”基娅拉右手虚握成拳,靠在唇边遮掩着喉间不断上涌的甜腥气味。“咳、咳咳,抱歉,稍微有点不适。”
“埃琳娜从来都不是作战的人员,而黑手党不会对女人动手这句话,好像最开始就是从科莱奥家族传出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勾了勾唇。“很像政客宣言。”
“你呢,乔托,你怎么看这句话。”基娅拉掀起眼帘凝视着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乔托误以为基娅拉准备像操控斯佩多那样操控他。
落在他左右下方的G和朝利雨月也抱着这样的想法,正小心警惕地盯着基娅拉的动作。
“黑手党不该对不具备战斗能力的女性动手。”他赞同了这个理念。“不只是女性,老人、孩童、不曾作恶的男性也同样不该经历这样的不幸。”
“咳、哈,你说的对。”基娅拉笑得咳嗽,很是为乔托的这番言论大为赞赏。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被娇养得无忧无虑的年轻女孩,唇边的微笑更加真诚。
基娅拉瞥到了楼梯间隙里属于斯佩多的鸠斯特科尔衣角,正欲抬步离去,却突然回过头朝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挥了挥手。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基娅拉展颜微笑。她失去颜色的嘴唇轻启,一张一合间,音调活泼愉悦地对他说着:
“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愚蠢的天真啊,乔托。”
“……”这个女人。G咬紧了后槽牙,却又意识到了基娅拉这次并不是无缘无故地想要戏耍乔托。
留守彭格列总部,却没能保护好埃琳娜的G突然失去了愤怒的力气。
说到底,比起各自做着事情的其他人,他才是最应该为埃琳娜死亡负责的那个。
“……那是什么?”G捏成拳头的手背血管清晰可见,他有些难堪地避开了其他人关切的目光,却无意看到了房门外那摊未干的血迹。
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基娅拉放下车厢的挡板时,眼尾的余光瞥见了满脸仓惶刚刚回到彭格列总部的眼线。
“首领!”负责看守被关在一起的科莱奥家族成员的男人满头大汗,被初秋鲜有凉意的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她、她……她杀了……”
“谁。”脑海中已经有了个可怕猜测的乔托撑着桌沿站了起来。“……你说的是谁?”
“基娅拉小姐,基娅拉小姐杀了……”回想起了他不久前目睹过的惨状,已经活了三十多岁,自认见多识广的的男人依然心有余悸。
他的语气里满是敬畏和惧怕,努力地吞咽着唾沫,才紧巴巴地继续说道,“基娅拉小姐,杀了科莱奥家族的所有人。”
……
“所有人。”终于能够吐出那口血的基娅拉靠着车厢内部柔软的包层,没有去管被弄脏的丝绸坐垫。“当然是全部了。”
她低声哼笑着,嘴边又溢出了不能包住的鲜血。“没必要夜长梦多下去,乔托既然都说了科莱奥家族不在了,科莱奥家族所在南方小镇,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家还有个小姑娘。”基娅拉没看神色复杂的斯佩多,“对了,她那个哥哥应该是你动的手吧。”
回忆起那位科莱奥小姐抱着兄长不成人形的尸身大哭的可怜模样,基娅拉弯了弯眼眸,“挺好,送他们一家团聚了。”
“不到三天就接待了三个科莱奥,这地狱真是蓬荜生辉。”
“你别说话。”斯佩多眉头紧锁,“血要吐到我身上了。”
“哦。”基娅拉安静了下来,忽然扯过旁边的薄毯展开。
她用温暖洁白的羊绒遮住了躺在斯佩多膝上的埃琳娜。
然后一口血毫无保留地均匀吐向了斯佩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