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福涅谈谈,塔纳托斯其实不太赞成。他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事,能早点回去,赶上训练场上的士兵没走|光,他还能逮几个士兵打一架,不比这爽?此时看着珀耳塞福涅挫败的样子,他倒是乐了。
别说,还真挺爽!
塔纳托斯不是没听说过种子女神的荒唐事,这位女神曾经在神王的宴会上算计他们的冥后,想要把冥后献给神王。不说这是对冥界主宰多大的羞辱,所有爱戴着两位男神的冥神与亡灵,都深感被冒犯。塔纳托斯就是其中一个,他暗暗记恨,此时看冥后怼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他恍然发现,原来冥后平时戳他们的那些小刀子根本不算什么,他要是动真格的,能让人气得脸上的肉都一片片抖落下来。
塔纳托斯看着珀耳塞福涅,觉得她就快气得掉肉了!
珀耳塞福涅确实气得脸颊都在抖,她的嘴角根本绷不住上扬的弧度,抿了起来,像被刻刀深深地划伤,划出不快的弧度:“你可真是牙尖嘴利,纳西索斯,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迟早会因为你的自大狂妄付出代价!你——”
纳西索斯打断她:“有话快说。”
他不喜欢和她打交道,还有个原因就是她很喜欢“警告”。警告来警告去,就没有什么是她能兑现的。真正有本事的神从不这样,比起放狠话,他们更倾向于直接行动,更实际,又不浪费时间。
像珀耳塞福涅这种喜欢浪费生命的女神,纳西索斯是真看不惯。
继抢夺话语权之后,纳西索斯又打断了她的说话,珀耳塞福涅气结,张嘴要骂。岂料嘴巴还没完全张开,就被纳西索斯一个眼神盯得重新闭合。他的眼神分明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她莫名觉得危险。
“我奉劝你想好了再说话,珀耳塞福涅,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看出珀耳塞福涅还不服气,纳西索斯也不生气,他抬手,戳了戳肩上蹲着的白鸽,漫不经心地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不过你胁迫人类,逼人自杀,违反了冥府的规定,扰乱了冥界的秩序——”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珀耳塞福涅不由瞪大了眼睛。
从前她的母神德墨忒尔还在的时候,谁敢找她的麻烦?她从来没考虑过,只是逼一个人类自杀罢了,她甚至没有动手,需要承担什么罪责。
纳西索斯抬眼,给了她一个眼神:“或许,我该让死神先擒住你,扣在冥界好好审问。到了那个时候——想必你想说的该说了,不想说的也会说了。”
这是威胁!
珀耳塞福涅咬牙,没想到纳西索斯的情绪丝毫不受她的煽动,反倒是她自己,被草药的香气一激,气得狠了,掏出匕首,就往纳西索斯的身上戳去!
纳西索斯早知道她不怀好意,时刻防备着呢。见她出手,根本不需要塔纳托斯化成的白鸽来掩护,他只是简单几招,就制住了神力削弱,又不擅长战斗的种子女神。
“站着说话不好么,你居然更喜欢趴着?”
落败的珀耳塞福涅被纳西索斯摁在地上。她柔嫩的脸颊挨着地面,犹在忿忿挣扎,蹭得满脸灰尘,像只落入捕兽网中的猎物,狼狈不堪。
匕首就掉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她偏着头看,能看到匕首上的寒光,那是死亡的讯号。她奋力挣扎,想要挣开纳西索斯的桎梏,根据她的估算,只要给她三秒钟的时间,让她伸长手臂,她就能顺利捡起那把匕首!
她布置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被纳西索斯反杀。
她不能输,她不能输!
不甘充斥在她的胸腔,让她好像魔怔了一样。她直勾勾盯着那把匕首,一向骄傲的女神,此时根本听不进去纳西索斯的话,她只想够到那把匕首,抓住它,狠狠扎在纳西索斯的胸膛。她恨不得自己能有操控实物的力量——要是她的眼神能够化成实质,捡起匕首,以她眼睛的酸涩程度,纳西索斯的身下早该淌出汩汩毒血了!
然而她的那些设想一概没有发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纳西索斯把那把匕首,把她唯一的希望踢得更远一些。
希望破灭,珀耳塞福涅恨到极致,怒吼:“——纳西索斯!”
她以为是怒吼,但因为被摁在地上,胸腔无法大幅度起伏,嘴巴大张甚至会吃进灰尘,她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哀鸣,像即将死去的病鸟在做最后的挣扎。
“嗯,我在。”
纳西索斯倒是淡定,他把心中的不耐与不安悉数藏好,看起来无懈可击:“现在你能说了么?”
说!
怎么不说!
珀耳塞福涅选择了最恶毒的方式,在陈述事实的时候掺杂了大量的个人情绪,用极其轻贱的态度说出了真相。在她的诉说里,哈迪斯会抢婚是因为金箭,哈迪斯会包容他的坏脾气是因为金箭,哈迪斯在神王的宴会上为他撑腰是因为金箭,哈迪斯大费神力修建爱丽舍也是因为金箭……
她嘲笑他,眼角眉梢都是恶意:“你以为你得到了爱情,得到了珍视,那只是一支金箭造成的假象罢了!”
她的话语好像淬了毒,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