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可能下山抓人,但一个人类的眼界能有多高?她只是略施神术就把他吓住了,乖乖捡起匕首自杀。
花费最少的代价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珀耳塞福涅对自己的布局很满意,也更相信这次的计划能让她得偿所愿。她已经想得够久,想得够累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纳西索斯狼狈的样子,看他痛苦,像她失去母神时一样。
想到消逝的母神,珀耳塞福涅握紧了拳头。
她发誓,今天就要替母神报仇!
珀耳塞福涅正心潮澎湃,忽然听见山洞前堆积的枯叶被踩响的声音,咯吱,咯吱,好像抓挠在她的心上。她下意识慌张,往后退了几步,摆出防御的架势。她怕是坦塔罗斯带着军队寻了过来。等到纳西索斯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恍然发现自己有多失态,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裳,声音冷淡。
“你来了。”
虽然珀耳塞福涅不愿意承认,但她其实很在乎纳西索斯对她的看法。从她爱慕他的时候起,她就不愿意在他面前出糗;当她被他拒绝,更是气愤,他根本没发现她的好,因为更注意自己的形象。然而这么多次交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纳西索斯的眼里根本没有她。
狂傲自大的男神,他早该付出代价!
可恨她设计了小爱神厄洛斯的金箭,凑成他和哈迪斯的婚姻,竟然没能把他拉入痛苦的沼泽,反而被他反将一军,分走了母神的神职不说,还害得她消逝于神界……至于她自己,也失去了依仗,沦落到这样狼狈的下场。
珀耳塞福涅不忍看自己裙角的脏污,那样刺目,更衬得纳西索斯神采奕奕。他看起来在冥界生活得很好,甚至比在恩纳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卓然的风采。他是怎么做到的,让冥王哈迪斯待他那样好,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在猎户给他传达了那些信息以后,还能佯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她不喜欢他的毫不在乎,好像她的设计都是自作多情。
她收回视线,抬高下巴,眼眸下睨,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攻击性:“你既然来了,说明那个猎户做得不错。”她讽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说出来,我看心情给你解答。”
话是这么说,珀耳塞福涅的目的可不止于解答纳西索斯的疑问——她在寻找攻心的契机。
为了这场攻心之战,她做足了准备。
山洞里弥散着的淡淡香气,是她用仅剩不多的神力催生出能让人情绪激动的药草焚烧所致。她很清楚,人在激动中最容易卸下防备。接下来,她会竭尽全力挑动纳西索斯的情绪,然后趁他不备,发起她最后的攻击。
她伸手,抚过锁骨处细长的项链,那是母神送给她的珍宝,里面藏着一个储物空间,储物空间里储放着她的众多珠宝首饰,亮闪闪的,十分耀目。其中,有一把装饰着红宝石的匕首,就是她为今天的报复所挑选的武器——那把匕首上涂抹着怪物的祖先,恐怖的提坦巨人提丰的毒血,只要被它杀伤,哪怕是了不起的十二主神也不能幸免。
纯金打造的项链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珀耳塞福涅抚在上面的手指似乎也沾染了凉意,她凉凉地笑了一声,等着纳西索斯的情绪酝酿。却只等到了比她还要更冷淡的一句:“你既然费尽心思找我,又怎么会不想说?我看你‘心情’挺好。”
珀耳塞福涅脸上的笑容僵住,好像不擅长画人像的画家一个手抖,让美貌女神的笑脸变得生硬,甚至从那双睁大的眼眸里透出丝丝狰狞。
纳西索斯对此反应平平,好像被她瞪着没什么害怕,看她噎住也不值得高兴,只道:“我现在给你时间,你可以打打腹稿,想想自己要说些什么。你的时间有限,想好了再说。”
事实上,纳西索斯完全不用这么着急。他已经跟尤妮丝交代好,让她叮嘱哈迪斯吃早饭;训练箭术的时间也已经过去大半,再加之他带上了死神塔纳托斯,塔纳托斯早就交代好了,让士兵们自主训练,他及早赶回去也赶不上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给她太多的时间,她真的很惹人烦。
惹人烦的珀耳塞福涅却不自知,她只觉得难以置信,明明应该是纳西索斯被她吊足胃口,哭着求着让她透露抢婚的相关信息,然后她故作神秘,一点一点放出那个秘密,逐步攻陷他心灵的堡垒,趁机发起致命一击……这才第一步啊,怎么就调转了风向,被纳西索斯掌握了节奏?!
被宠大的珀耳塞福涅能有什么好心计呢?她甚至完全不懂掩饰自己的震惊,在主动把自己送到仇人面前以后,她又在仇人面前丢脸,暴露了她的计划被打乱的无措茫然。
塔纳托斯变作一只白鸽,栖在纳西索斯的肩上,听着冥后殿下寥寥几句就扭转了局面,忍不住啧啧称叹:“咕咕,咕咕。”
这叫声真不威风,令他不太满意。他原本打算把自己变成凶猛的鹰,可惜冥后殿下嫌弃老鹰太重,不让他变——哦,不对,在此之前,他就没打算变化形态,按照他原来的意思,就该干干脆脆提着镰刀把人摁倒,抓去冥府问罪。
冥后一开始说,他打算先和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