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1 / 2)

天蓬循着琴音来到了元帅府的庭院之中,在那里,她看到那清俊出尘的白衣琴师正坐于竹林间的石桌畔抚琴,今日他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水纹衫,衬着身后的青翠竹色,他就仿佛是画中人一般皎然无暇,教天蓬只消看一眼,就再难移开目光。

直至常峨一曲奏罢,天蓬才从对常峨的怔怔凝视中回过神来。她强压下心中对于常峨的异样心绪,作镇静地行至他身前,对他微笑着道:“你来了。”

“嗯。”常峨对天蓬微微颔首,“这是我新谱的曲子,你觉得如何?”

“清泠宛转,悦心悦神。若让我用一物来比拟常先生的此曲的话,那便是山涧的清泉。”

闻言,常峨惊诧地望向天蓬:“我为此曲取的名字正是《清泉》,没有想到我们竟不谋而合了。”

听到常峨的这句话,天蓬忽然间忍不住借着“千岁醉”带来的五分醉意,对常峨问道:“这是不是说明——我跟你之间,是心有灵犀的呢?”

仿佛是未料到天蓬会忽然对他问出这个问题,常峨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他方对她启唇答道:“整个天庭之中,元帅你确实是最懂我琴音的人。”

常峨此话看似肯定了天蓬在琴音上与他的相知,可同时,这句话也是在以一种委婉的方式逃避对于天蓬所提出的“他和她之间是否心有灵犀”这个问题。

天蓬不知道常峨为什么不愿正面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冒犯到他了吗?还是……他已经看出了她对他的感情并不仅仅是知音?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告诉她,她是最懂他的琴音的人,一切只是她多想了?

顷刻间,这三种思绪在天蓬脑中纠缠拉扯,如同三根缠绕在一起的坚硬钢丝,剪不断,理还乱。

天蓬被这三种思绪搅得有些头晕,再加上此刻脑海中又再度浮现方才被压抑下去的“千岁醉”的醉意,于是一时不察的天蓬忽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要跌一跤,幸而常峨及时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稳固好天蓬的身形后,常峨缓缓松开了放在天蓬肩头的手。

“我没事。”

虽是听到了天蓬所说的“没事”,可是细心的常峨仍是发现了天蓬的异样:“你喝酒了?”

“嗯,先前我在御马监与弼马温孙悟空比试了一番酒量。”

“能令千杯不醉的你脚步虚浮,险些要跌上一跤,看来——你们这次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一共六十壶‘千岁醉’。”

闻言,常峨的手上忽然幻化出一个茶包,然后他将这个茶包放入天蓬的手中:“这是‘清神茶’,有醒酒之效,泡水后饮下,可在一炷香的时间里驱散酒意。”

“多谢。”天蓬握住了这个他给她的茶包。

“喝了这么多酒,今天你也该早些歇息,我就先告辞了。”话落,常峨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常峨的背影,天蓬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件事忘做了,于是她对常峨喊道:“常先生,请等一下。”

在天蓬的喊声中,常峨停住了脚步。

天蓬立即唤来了莫闲,并让莫闲去她房中取来了一个长约四尺的长方形锦盒,交至常峨手中。

“这是……?”常峨困惑地看向天蓬。

“常先生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在天蓬的示意下,常峨缓缓地掀开了锦盒的盒盖,而当他看清盒中所放之物后,向来容色沉静的他亦不禁露出惊喜之色:“竟是上古名琴泠音琴!相传此琴所奏之音可令风云为之动容,江海为之倒流,故而有‘天下第一琴’之称。只是泠音琴早已在三界之中销声匿迹近千年,元帅你又是如何寻得此琴的呢?”

“我先前去人间游历的时候,恰好在街角的摊头看到了这泠音琴,便将它买了下来。买下后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弹琴,这琴留在我府上也是明珠蒙尘。与其浪费了这样的好琴,倒不如将这琴送给常先生,毕竟自古宝马配伯乐,宝剑配英雄,这泠音琴若能在天下第一琴师常先生你的手下弹奏,也算是有个好归宿。”

“虽然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对这泠音琴很心动,但是——”常峨合上了盒盖,将装有泠音琴的锦盒递还给天蓬,“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天蓬看了一样常峨递至她身前的锦盒,却没有伸手去接:“常先生,我天蓬送出去的礼,从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除非——在常先生心里,天蓬尚算不上是一个朋友。”

“你在我心里,确实不是朋友。”

闻言,天蓬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将自己顺平的袖角捏出了深深的褶皱。在他心里,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吗?那这七百年的年光里,她对他而言,算是什么呢?

“是知音。”常峨继续阐述他的答案,“元帅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泛泛的朋友,而是唯一的知音。”

听到常峨的这个答案,天蓬先前心中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原来,先前是她误会他了,他所说的“不是朋友”并非不将她当做朋友,而是她在他心里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唯一的知音。

“既然你将我当做唯一的知音,那这泠音琴,你还要还给我吗?”天蓬看着常峨仍旧维持着的递琴给她的动作,对他微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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