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3 / 6)

,对儿子们颇多防备。定王的这个请求应正合他心意,做主赐了婚事。

“据说殷王妃嫁定王时,年不过十七八,定王也正当英雄壮年,得殷王妃后,极是宠爱,入同行,出同车,眼里再无旁人,可谓神仙眷侣,后得一爱女,号簪星郡主。附近务本坊内有一女冠观,名簪星观,那地原本就是定王府,簪星之名,也是来自郡主。不止如此,我听闻小郡主之所以以簪星为号,当年好像也是有个来历的……”

“这个不必说了,”絮雨打断周鹤的话,“空陵是怎的一回事?”

“这就要从叶钟离开始说起了。叶钟离号称门徒遍布天下,但他真正收为弟子并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只有一人,那人名叫丁白崖。”

絮雨还是头回听到阿公有这样一位亲传弟子,不禁一怔。

“丁白崖天资过人,文章诗画,皆是不俗,却因出身微寒,无家世傍身,来长安后,屡考科举不中,最后心灰意冷,弃书而专画。他天资本就聪颖,得叶钟离悉心教导,数年后便名扬长安。”

“叶钟离当年画完京洛长卷离开了长安,丁白崖却没走,成为之后最受瞩目的宫廷画师,参与各种宫宴,曾为上从太后下到王妃公主们的皇室女眷们作像。”

“丁白崖丰神秀骨,潇洒不羁,有魏晋风度,成名后,便得长安第一美男子之名,因他平常好穿白衣,人皆称之白衣丁郎,倾慕他的女子无数。传言当中甚至有不少高门贵女,为能求他作像,挖空心思,不惜一掷千金贿赂司宫台的得势阉人,好叫阉人为她们安排机会。他却独独钟情于定王妃,借他宫廷画师的身份刻意接近,一人渐有私情,只是碍于身份,各自隐忍下来。后来恰逢变乱,给予天赐良机。”

“据说京破前夕,太皇太后曾召殷王妃带着小公主入宫一道预备西幸,她却借机和丁白崖私逃,此后销声匿迹,再无一人的半点消息了。定王登基之后,这一人若是活着,自然更不会露面,或许如今正在天下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做了一对逍遥鸳鸯。”

絮雨听得全身血液倒流,心头一阵突突乱跳。

她也想起来了。

当年她随阿娘入宫,确实见过一个生得秀朗如玉的年轻画师。那画师也为她和阿娘一道画过像。记得阿娘很是喜欢,曾将那幅母女图悬于寝堂。后来不知何故,阿耶好

似不喜,画像便被摘了。

“不可能的!我叫你给我说朝堂旧事,你却给我讲这些不知哪里听来的谣言!”

她忍不住出声反驳。

周鹤嗤笑一声。

“若以常理而论,确实不大可能。但当日天地倾覆,长安乱成一团,连皇帝都丢下子民逃了,人人性命危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那样情状之下,身份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你有没看到过崇仁坊里那一处叫做社安庙的所在。变乱前,本是皇家为公主郡女举办婚礼的场合,平民不得擅入,何其高贵。京破后,几十个消息滞后来不及逃走的皇室公主和驸马躲进去避难,乱兵到来,奸杀公主,屠戮驸马,他们的血流得渗出了门槛,将地面都染红了。”

“天都塌了,任他们的血统再如何高贵,又能如何,还不是如猪狗一样任人宰割?不如和心头人趁机走了,余生还能得个逍遥快意。”

絮雨神色勉强保持不动,手却在袖下紧紧握拳,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周鹤继续说道:“自然了,殷王妃有无私逃,是死是活,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但变乱平定后的起初那几年里,朝堂之内,人皆知有此传言。你道长安城内如今为何罕见叶钟离早年曾绘下的壁画?他的纸本绢本真迹,如今更是万金难求。虽说叛军确曾毁损一部分,包括他曾绘在永安殿内的长卷,但也不至于全部毁去。剩下皆是源于今上。”

“在他登基之后,长安寺庙道观纷纷有所动作,或用新画覆盖旧图,或干脆予以铲除。若非收到上命,谁会舍的毁掉那些真迹?如今只有青龙寺天王殿的南壁还存有一面他的壁画。据说是因僧人实在舍不得,冒着生命危险在南壁墙前砌了整整一面新墙加以遮挡,这才侥幸留存至今。更不用说,那个时候,和丁白崖有过交往的宫廷画师,都不知道被驱杀过多少个!”

他没有说白,意思却很清楚。那便是定王登基之初,因厌恨丁白崖而迁怒于叶钟离,下令毁了叶钟离的图画,并对那些和叶钟离有过交往的画师加以迫害。

“你说的未必作准。”

絮雨定了定神,不由地再次出声辩解。

“倘若真如你所言,为何后来又不禁了?我听闻为圣人万寿而建的新殿堂内,甚至要复现当年叶钟离曾作过的长卷!”

周鹤点头:“你之所言固然不错。但若换做你是圣人,你也会这么做。起初是盛怒之下的泄恨之举。寻常人恐怕都不能忍受如此羞辱,何况天子之尊?但过后,便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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