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已拂违大人美意,亦未面辞拜谢。万望再恕我失礼之罪。” “大人见信之时,我已就道,去我来之归处。我幼时随阿公行游,逆旅如家,道途足知防身自保,大人不必记挂,更毋须寻我,切切!临行再谢大人厚恩,叩拜再三。” “又及:绘就大人立相一轴。拙笔不足以表大人尊颜之万一,斗胆敬上,略表寸心。” “她说什么了?”贺氏在旁焦急地问。裴萧元来不及应她,手中还捏着信,迈步便奔入屋中,直闯那间卧房,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的器具和被服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是空荡荡的,不见了人。 他的视线落在案上,看见一副卷轴,几步到了近前,沿着案面铺展开来,眼前出现了一幅人像。画绘于绢面之上,纵约五尺,阔三尺有余,正像,无款识,以墨勾线,设色晕染。画中人头戴三梁进贤冠,衣紫,双手执角牙笏,微举于前胸。笔法遵循正像所需的精细,又不只是拘于制式形描,线条游刃有余,人物脸容清癯而显儒雅,颧骨微高,下颌留须,目光睿深,端凝前方,神态庄重蔼然,又透发出一种发自内在的威严,神形兼备,栩栩如生。 画中之人,正是裴冀。 “到底怎么一回事? ” 这时裴冀也闻讯赶到了,快步上前,看见了铺在案上的这幅自己的画像,望向侄儿。 裴萧元将手中的信札递上。裴冀扫了一眼,目露焦急之色:“快!叫青头来——” 裴萧元在他吩咐前便已往大门方向去了。裴冀也等不及,转身自己跟上。一行人匆忙赶到门房处,青头却还浑然不觉,被问叶小娘子是几时走的,怎么不去通报家主,一片茫然,当听到她已离去,这才慌张起来,说自己五更醒的,出来确实看到门闩未上,当时以为是他昨夜忘记上了闩,挠了下头,也就过去了,没有想到竟是小娘子开门走了。 青头哭丧着脸趴跪在地,懊悔不已。 烛儿也奔了上来,红着眼圈道:“那日从郡守那里回来后,她便闭门不出,吩咐我非传叫不要打扰。我不敢进去,只看她仿佛日以继夜做事,却不知是何事。有时我半夜起夜,还望见她屋内烛火通明。原先我很是不解,今日才知,原来小娘子是在连夜为郡守作画像!想必画像作完,她就走了!” 贺氏焦急万分:“你和小娘子一道住的!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好好的她为何要走?” 烛儿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正要说,看见裴萧元和一同赶来站他身后的承平,又闭了口。 她这貌态变化虽然细微,却没逃过裴萧元的眼:“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烛儿目光躲闪,摇头不语。 “你知道?还不快说!”贺氏催促。 烛儿脑袋垂得更低,跟只鹌鹑似的一动不动。 裴萧元道:“你若是知道,大胆说,无论何事,都不会怪你。” 烛儿咬了咬唇。 贺氏急得在旁顿足:“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 烛儿吃吓,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也是猜的……那日……那日……” 她又看一眼裴萧元,终究是不敢当面讲出来,扯着贺氏到了一旁。 这丫头背着他躲躲闪闪,不知道究竟和贺氏说了什么,一边说,一边还回头看,总感觉好像是和自己有关。裴萧元按捺着性子等,不想贺氏听完了,走过来时,神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丫头到底怎么说的?”裴冀也是着急了。 贺氏看了眼裴萧元。 裴冀立刻喝道:“全部退开!” 他只这一声,近旁几个原本闻讯围来的下人连同青头等人立刻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裴萧元和承平。 “你二人也退开!” 裴冀头也未回,又喝了一声。 曾掌扶乾坤的重臣,如今虽老,不得圣心,远离庙堂多年,但积威仍在。 裴萧元当即遵从。承平更不敢强忤裴冀之言,跟着裴萧元退开,两人停在远处,他看着贺氏在照壁旁向裴冀回着话,道:“我就算了,外人一个,到底何事,怎连你都不能听?” 裴萧元不言,但丫头和贺氏的样子,令他的心里生出几分不祥之感,总觉得似乎和自己脱 不了干系。 他的预感很快便被证明是真。裴冀快步朝他走来,道了句“随我来” “☈()_☈” 多年以来伯父待他胜过亲子,从前对他说话时,连大些的声气都极少,像这样的严厉之貌,更是绝无仅有。 裴萧元心一跳,迟疑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裴冀又道:“那丫头说,你回来的次日早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