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见识的人,在自由上并不苛责于他,只叮嘱道:“穿多些,起了风呢。” 他笑嘻嘻应过,回屋装模作样背上药箱,在李郎中的暗示下一路出了小巷,站在巷口的柳树下,再不往前走。 李郎中知道这位师弟猴精,立刻从袖中掏出五钱银子递过去,央求道:“王妹妹那边有急事,为兄得去一趟。可伤兵营有新伤员,离不得人,你快去替师兄半日。” 顾朝年被他这声“王妹妹”酸倒了牙,只过接银子,习惯性瞧了瞧成色,方道:“说好半日,多一息都不成,莫耽搁我赚银子。” 李郎中一笑,向他连做两个揖,心中想着他那娇滴滴的王寡妇,脚不沾地的去了。 顾朝年出了柳树巷,迎着北方前行,途经酒肆时,听 到有人逆着风向唤他。 他撇头看去,正是昨儿白日里寻他选酒赖了他一文钱的罗老汉。 罗老汉向他招手道:“过来,帮小老儿L选两坛好酒送人,我给你一两银子,保证不赊欠。” 顾朝年在银钱上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 他冷笑道:“罗大爷,你满大街打听去,我顾朝年做营生的规矩是什么。昨儿L你耍赖少了我一文,这辈子都莫想再让我卖命。莫说一两,便是一百两,一千两,也是不成。” 罗老汉还想再说,见他竟真的头都不回的远去了,只得摇摇头,自我找补着:“这不吃亏的性子,哪里能做成大事……” 伤兵营里静悄悄,偶尔传出重伤兵士呼痛的□□。 顾朝年到了门口,将将要进去,抬头瞧见不远处影影绰绰,偶尔从墙后露出两三个脏兮兮的小脑袋瓜。 是他寻的小叫花子们。 果然是将他的事当事呢! 他一笑,见小喜儿正向他挤眉弄眼似有暗示,将将要过去,院里伤兵的呼痛声已越来越大。 他只得住了脚步,向小喜儿竖个大拇指,转身进了院子。 墙后小喜儿L抹了一把汗,同其余两个同伴后怕道:“幸亏他没踩到陷马坑,否则只怕要向你我寻仇……” 正说着,那院里便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传出顾朝年的叱骂声。 院里,顾朝年一只手抱着药箱,另一只手叉在腰间,同昨儿L还背上崩裂爬在床榻上、今日已好端端站在他几丈外的顾尘夜叱道:“……便你摇身一变管着这伤兵营又如何?小爷才不怕你!再不踏进这处半步!” 他愤愤转身,大步跑向门外。 外面墙背后的小喜儿想张声提醒他已来不及,只听得扑通一声,接着一声惊呼,从那院里雄赳赳气昂昂跑出来的少女立时矮了一截,跌落进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齐腰深坑里。 顾朝年脚腕刺痛,来不及叱骂猪队友,只挣扎着从陷马坑里爬出去,赶在顾尘夜走出院子前,一瘸一拐的跑开去。 小喜儿L心里咯噔一声,再也不敢藏下去,忙忙同伙伴窜出去,一起扛着顾朝年大步跑开。 只跑了两步,顾朝年便忍痛急道:“快,我的药箱。” 小喜儿L回头,见那陷马坑边上,果然躺着一只药箱。 而那本来该掉进去摔破脸的顾尘夜正站在坑边上,要笑不笑的望了过来。 小喜儿L有些踌躇,顾朝年已一叠声的催促:“快,药箱可比三两银子贵的多。” 他一咬牙,转头窜回了坑边,猫着腰一抓药箱便急速窜回。 那原本要笑不笑的顾尘夜,终于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 伤兵营门前人影瞳瞳。 伤势稍好的几l个汉子手持竹枝、笤帚和锄头,将探出来的七八个陷马坑一一填平。 有一时大意的汉子,便如辰时的顾朝年一般,身子一矮,惊呼一声,半个身子深 陷进了坑里。 顾流云身背包袱卷, 与顾尘夜出门, 亲和慰问了掉进坑里的兵士,双双上马,往龚州最大的青楼万花楼方向而去。 因着才到日落时分,离赴宴时辰尚早,顾流云有心多提点顾尘夜两句,只松松握着马缰,任由马儿L信步往前。 已到晌午饭时,街边酒楼边上照例引来讨食的叫花子。 顾流云便转头看着顾尘夜,交代道: “大哥离去后,你耐着性子招揽那少年,定能助你在龚州早日立足。 他同府尹、商户、乞丐们都能交好,可见交游甚广。为兄今日方打听过,他不但能鉴酒水、鉴金银、懂医术,赌术还了得,是个听力、嗅觉、味觉皆灵敏的人才。 可惜娇气了点儿L,若能吃的了苦,放在军中,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