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小时候那般,随意轻薄人。” 他忙忙点头,笑嘻嘻进了自己房里。 一瞧见床榻,他便忘了要沐浴的事,一头栽进去,昏天暗地的睡到晌午时分,方起了身。 方姨听闻他的房中有了动静,为他提了沐浴的热水,取好胰子,备好衣裳,一边看着他洗澡,一边同他道:“这衣裳是新做的,你试试。” 他嗯嗯的随意应了,洗完澡,挂上他的红葫芦坠子,穿上中衣,由着方姨像平日那般,为他将一头乌发擦的半干,绾了个总角发髻,又将新的冬衣穿在他身上,含笑打量道:“果然是大人了呢。” 他却不在乎这外在什么模样,只眉眼弯弯的一笑,悄声道:“我赚了大钱,给您看。” 他往换下来的旧衣裳袖袋里一摸,先掏出五钱碎银,递给方姨:“这是昨夜替我师兄守夜赚来的银子,您收着。” 再一摸,摸出来两文银子,递过去,交代道:“改日莫再给罗家的绣庄做活,那罗家掌柜忒小气,我替他挑酒,三文钱,他只给我两文。府尹大人都要赏我……” 他再往袖袋里一掏,又一掏,仓皇道:“我那三两银子呢?” 他焦急的将整个衣裳都翻了个遍,眯着眼睛想着白日他的遭遇,忽的一拍脑袋,咬牙切齿道:“终日打雁反被啄了眼,偷到小爷我头上了!” 龚州府衙偏院里,今日新到宾客的伤势,引得下人们一团忙乱。 直直忙过半个时辰,偏院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客房里,顾尘夜只穿着一件月白中衣,苍白着脸趴在榻上。 因背上的伤处才做了处理,不好盖棉被,他大哥取了他的外袍披在他肩上,苦口婆心劝着他: “吏部的派令到年底就失效了,你现下又不愿回府被母亲唠叨亲事,不若就受了龚州的都巡检使一职。 一来你能有个借口拒了那亲事。 二来,父亲同我在居庸关,离龚州近,日后粮草供应等事求到龚州,你在这处照应着,我们也能早些吃饱肚子。 三来,今儿L听说管着伤兵营的管事受了伤,你正好兼着。前线兵士得知大将军的三子亲自顾着伤兵,也能振奋人心。” 顾尘夜冷笑:“为何你们都能上沙场,就把我一人留在后方?我武功哪里差了?等我伤好,我依然回营里。” 顾流云一笑,揶揄道:“你骑射之事皆强于我,可你若没有不认道的毛病,此回便不会受伏击……若你将这毛病改了,我这二将军的职务立时让给你做。” 顾尘夜不高兴:“我对龚州人生地不熟,多久才能 将上下混熟……” 顾流云一笑,凑近他耳畔道:“我瞧着,今儿遇见的那个挑酒鉴玉的少年郎是个人才,年纪不大,上能同府尹攀上交情,下能同贩夫走卒称兄道弟,若能给你当长随,你可是如虎添翼。” 顾尘夜倏地转了身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大哥:“他是外人,让外人给我当长随?” 顾流云提眉看他:“外人就不能当长随?银子到位,什么事情做不成?” 顾尘夜烦恼道:“我不喜欢他,吊儿L郎当,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你莫拿他烦我。” 顾流云惊诧道:“你还只同人见了一面,就烦上了?你长这么大,我怎么没烦你呢?” 顾尘夜不置可否:“你瞧上你用去,我不愿,马后跟个小孩儿L,成什么样子!” 顾流云一笑:“用与不用,先等他寻上来门再说。” 顾尘夜这回偏向了顾朝年。他再次像看智障一般看着他大哥:“你掏了二两银子验那不值二两的玉佩,就能引得对方亲自上门?” 顾流云一抬眉,理直气壮的点头:“他若是聪明,自然会找上来……” 说话间,外间已传来乱哄哄的动静。下人前来禀告:“街上的帮闲顾朝年,说大人有事寻他……” 顾流云转头得意的瞟了顾尘夜一眼,低声道:“瞧瞧,果然是个聪慧的。” 他并不急着见人,只向下人打听着:“这顾朝年,果然是你们龚州的一号人物?” 下人忙笑答:“这厮是个胡同串子,什么活计都会一些,什么银子都能赚一份,到处混个脸熟。若是在乡里村里,倒还算一号人物。可在这偌大的龚州府,说是人物倒抬举了他。” 顾流云听罢,更是觉着顾朝年天生是给自家阿弟当长随的料,便吩咐将人带进来。 府衙偏院,顾朝年跟在府衙的下人身后,雄赳赳气昂昂,往客房走去。 顾流云听见踏踏的脚步声,笑着摇头,同顾尘夜道:“听听,还是个硬骨头。这可不好……” 说话间,房门被推开,下人带着一位漂亮少年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