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雾觉得盛凭洲一定是被什么给下了降头。
她刚才那一番操作, 应该非常简单就能够激怒一个男人。
因为她直接采用了一个心中有鬼的人惯常会用的招数——
那就是先装无辜,再装傻,被发现没办法再装下去之后,直接反咬一口。
不管用什么逻辑, 不管用什么话术, 对方讲事实的时候用情感控诉, 对方讲情感亏欠的时候, 再用逻辑强辩。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可能是她的错!
她就算是做错了, 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都有原因了,怎么还能够叫做错呢?
那叫无奈, 那叫不得已而为之。
她可从来就没有故意引导他们误会袁可,是他们自己误会了!
她就是打算用这番言论激怒盛凭洲,最好是两个人当场就吵起来, 让盛凭洲感受到信任被辜负的悲痛。
然后又因为苏挽雾的胡搅难缠、不讲道理, 两个人的矛盾一下子就被激发, 吵得不可开交。
最好是他当场就拂袖而去,然后过几天给她送来一纸离婚协议书。
——苏挽雾脑子里都是那些场景。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盛凭洲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最后什么都没说,将她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苏挽雾感觉到一阵腾空, 下意识地搂着他的脖子,惊愕地看着他, “你该不会是要把我摔下去吧?”
闻言, 盛凭洲要往浴室去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有些无奈地说:“我抱你去洗澡,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够自己洗?”
她为什么总觉得他会害她?
他们是夫妻,即便不是因为感情而结合,但她是他的妻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他不会推脱身为丈夫的责任。
苏挽雾原本还没什么,一听他这话立刻警铃大作,“谁让你帮我洗澡了,我自己会洗!”
盛凭洲把她放了下来,靠在浴室的门口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确定你现在的状况可以?”
苏挽雾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状况有什么不可以的,医生都说了她没什么大碍,反倒是盛凭洲总大惊小怪!
她警惕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如果是在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能够跟盛凭洲亲密,她是愿意的,即便她有自己强烈的安全范围,不太接受跟别人亲密无间,但她还是会主动跟盛凭洲尝试。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配角,与盛凭洲永远不可能修成正果,只有早点退场才能够保全自己。
于是她在看盛凭洲时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爱意,像是在看一颗注定会凋谢的、干瘪的苹果。
盛凭洲原本就是打算逗逗她,却没有想到苏挽雾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知道她骨子里很害羞,对这种事情不怎么放得开,但刚才她看他的眼神里竟然只有警惕。
这种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盛凭洲忽然扯开领口,大步一迈,就越过她直接进了浴室。
然后紧实修长的胳膊穿过她的肩头,将门关上的同时也将她抵在了门板上,“还是我来帮你,嗯?万一在浴缸里面又被呛到……”
他说话时故意离她很近,呼吸间的热气全都喷撒在苏挽雾肌肤上。
苏挽雾避无可避,只能够下意识地推拒着他,“……我、我淋浴。”
她看上去有些慌乱,眼睛到处乱转,好像是真的害怕盛凭洲会言出必行。
浴室里。
头顶的吊灯发出亮眼的光芒。
面前的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背着光,五官被蒙上一层恰到好处的阴影,显得立体深邃。
先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温柔,此时荡然无存,仿佛结上一层冰霜,和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大相径庭。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良久,苏挽雾全程紧绷着身子,没有丝毫的放松。
盛凭洲忽然松开手,将她垂在脸颊旁边的一缕碎发别在她的耳后,手指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在她柔嫩的肌肤上轻轻蹭过,有些留恋上面的触感。
片刻之后,才收回手,“快一点,不要着凉。”
说完大步离开浴室。
苏挽雾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她看盛凭洲的眼神,还以为他突然想……
不行不行,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摇了摇头,她跟盛凭洲结婚也算有一段时间了,但两个人都还没有真正的夫妻关系。
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两个人毕竟先前没有感情基础,突然结婚,那种事情不急着发生也很正常。
也许是出于盛凭洲对她的体谅,也许是因为两个人之间还没到水到渠成的地步。
但自从舒蜜出现了以后,苏挽雾知道自己只是他们人生中的配角,才恍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跟盛凭洲结婚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