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只能停留在记忆中,成为过去。
库洛洛的脑袋像浆糊一样,除了少年时期曾经有过这种情况,成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他甚至连病都没再病过。自热被盖在脸上,却感觉不到温暖,似乎坏了。
一只手伸过来,把被子移开一些,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容。那只手放到他额头上,冰得吓人。库洛洛伸出手拉住那只手,问:“怎么这么低?”
“你发烧了,库洛洛。”
听到这个词,库洛洛本就昏沉的脑袋越发沉重。脑子转了半天,还没消化这个词的含义。
“我给你扎了退烧针,小Z正在配液体,等下会给你输。”
库洛洛还是没消化,他只觉得那只手很冰,他把那只手放到怀里,想让手暖和起来。
见他头脑不清醒,未寻也不说了,用另一只手给他再补了一些针,缓解他的症状。小Z来给他挂上液体,库洛洛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消化了发烧这个词。
“我发烧了?”
“嗯。”
“真的?”
“嗯。”
“我小时候发过烧。”
“嗯。”
“以后就没有了。”
“嗯。”
“念能力者很少会发烧。”
“嗯。”
“可以用强化系的念治疗。”
“没关系,等它慢慢走,不用急。”
“还有事要做。”
“没关系,来得及的。工期的事情,我已经拖延到5个月了,没问题的。”
“这种工程工期很严格,不好拖延的吧。”
“没事,已经延期了,会先去其他地点施工。”
“抱歉。”
“不用道歉呀,你只是生病了,生病又控制不了的。”
“耽误时间,他们还等着学语言的事。”
“没事,我已经去找过芬克斯和飞君了,他们会处理的。”
“他们两个做不来这种事。”
“没事,还有其他团员跟着一起做,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小Z现在也会过去帮他们处理的。”
“长老那里也要去。”
“嗯,他们会去的。”
“要考虑推广的问题,流星街的网不行,只能用录影带,教区的教堂设备老旧,容易出故障。”
“嗯,我跟他们说了,有录影带可以用,会有别的播放设备,还有发电的设备。”
“教得太难了,学不会。”
“嗯,有非常简单的那种,都是很基础的日常应用类教程,会让想学的人学会的。”
“先学日耳曼语更好,优路比安大陆上,日耳曼语更通用。”
“嗯,是先教的日耳曼语。”
“年纪大的看不清视频上的字。”
“嗯,有非常大的屏幕,如果有年长的人想学,能看清的。”
“得有人和他们对话、交流,不然学了也用不了。”
“嗯,会带一些学得快的,让学得快的去教学得慢的,会相互对话、交流的。”
……
头脑昏沉的库洛洛断断续续讲了很多,一瓶液体输完的时候,他又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未寻正在看着什么,一只手还被他捂在怀里,温度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冰了。
库洛洛睁开眼后,未寻立刻就发现了,她把夜灯调暗一些。
过了一会儿,库洛洛问:“几点了?”
“两点十一分。”
“我烧退了?”
“嗯。”
“我很久没生病了。”
听到这话,未寻说:“病不是人能控制得了的,就算是超人,也有生病的时候,这不是你的责任,给自己留点生病的权利吧。”
“生病的权利?”
“是呀,生病的权利。”
“生病还有权利吗?”
“有的呀,生病了,就可以休息,可以不去想平时需要面对的事,可以提平时不能提的要求,做平时不能做的事。”
“真的?”
“嗯。”
“那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嗯。”
“能不能亲我一下?”就像你当时亲那个女人一样。
没有回答。
不可以吗?库洛洛感到失落。
一个柔软而冰凉的物体轻轻接触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库洛洛才反应过来。然后,他又开始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应该不是吧,似乎是真的。不对,是烧还没彻底退。真实和虚幻,两种意识纠缠了半天,也没能战胜对方。
无法做出能说服自己的判断,库洛洛小声问:“是真的?”
没有回答。
柔软而冰凉的物体又一次接触了他的额头。
这一次,库洛洛终于能肯定了,是真的。
见他笑得那么开心,未寻轻叹一声,说:“你这种反应,像是平时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样。”
库洛洛没说话,他还在笑,思维完全没有平时的敏捷,高烧影响了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