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吩咐桑琪准备了些饭菜到春华居来,领着小宝们用膳后,汤惟铭带着四胞胎去各自的小院察看寝居之处,楚南栀眼下还不清楚林锦骁对今日之事作何打算,便留在了内堂中。
待得屋子里清净下来,楚南栀倒了杯茶递到林锦骁跟前,瞧着他那张讳莫如深的俊脸,弱弱的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处置郑欢?”
林锦骁嘴角漫不经心的扬起幽深的笑意,漫步走到楚南栀身前,轻握住她的手,温声回道:“你呀就不必操心这些事情了,既然唐儒给了这个机会,这次我只需来个釜底抽薪,保准他与他手底下的三万唐家军有去无回。”
见小白脸成竹在胸的样子,楚南栀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再多言,含笑道:“你在府上照看着小宝们,我去一趟老宅安顿安顿二郎家那几口子。”
林锦骁也不想让她入京前还要为平宁州的事情奔波劳碌,便顺着她答道:“去吧,晚上早些回来。”
“好。”
楚南栀说完领着桑琪、海大阿和之前老宅里自己挑选出来的几名可靠的佣人一道回了崇仁坊。
林锦骁独自在内堂里盘算着眼下各郡的形势,想要让唐儒和他手底下那群党羽彻底的失势,这次就必须得让整个江南的人对他们恨之入骨,而绝非区区徐槿舟和郑欢两人。
一旦唤醒了所有有识之士同仇敌忾的决心,官员互相检举,众人想要彻底肃清官场、惩处奸吝的决心方能更加坚定。
再则,这些个门阀势力不知死活,逼得民怨沸腾,公然造反,那就先让他们自己的势力去与反叛势力周旋,最好是拼个鱼死网破才好。
打定了主意,便见尹琉轩行色匆匆的进来。
方才亲眼瞧见唐儒、林锦芊夫妇在王府大殿里耀武扬威的态势,他此时心中无比憋闷,一边担心着表兄的身子,一边又不情愿的禀道:“殿下,大都督携几位郡守和州府官员前来求见。”
“咳咳咳咳。”
林锦骁猛烈的咳嗽起来,立刻躺倒在床上,病怏怏的抬手示意道:“快、快请。”
尹琉轩看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突然间病情又加重得如此厉害。
“表兄,要不还是先请医师过来替你看看?”
尹琉轩焦急的问道。
“不、不必,你、你表嫂已替愚兄查看过,咳咳咳咳。”
林锦骁强撑着坐起身来,倚靠在床头上,喘着粗气吩咐道:“见、见大都督要紧,快、快请。”
尹琉轩心里有些难受,还是出去将唐儒和众官员领了进来。
看着憔悴不堪的林锦骁,唐儒装得殷勤无比的上前来,细声询问道:“殿下,你可还撑得住?”
“无妨,咳咳咳咳,王妃已替本王开了药方,咳咳咳。”
林锦骁又难受的呻吟了数声。
“都怪那该死的郑欢,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
唐儒气闷的握了握拳,义正言辞道:“殿下只需好生静养,下官已差人前往营中整军,明日就领军前往长宁郡,定是要将那群逆贼杀个干净。”
“此事何必劳烦大都督亲自出马。”
林锦骁弱弱的摆手道:“还是让李策去吧,眼下本王卧病在床,王妃又即将入京,州府大小事务都要仰仗大都督。”
长长地吁了几口气,脸上虚弱之象更甚,他又故意刺激道:“也不过是几个刁民闹事,李策做了许多年游徼,他自有法子安抚那些流民,反倒是大都督和唐家军不可轻出,若是万一不能平息叛乱,只会加剧祸乱。”
唐儒听出他这是在轻视唐家军,不满的撇了撇嘴,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正因为祸乱刚起,下官才该亲率唐家军前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叛乱,以免有人再居心叵测。”
顿了顿,他紧咬着牙关,用力的抱拳道:“末将今日在殿下跟前立下军令状,十日内若不能扫平叛乱,末将愿提头来见。”
“好,咳咳咳咳,取纸笔来。”
林锦骁毫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
唐儒微微怔了怔,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只是自己已然夸下了海口,自没有再回旋的余地,只得顺从着写下了军令状。
“为壮军威,明日将那妖言惑众的长宁郡郡监押于三军阵前,为唐家军祭旗。”
林锦骁看到他奋笔疾书,迅速的写好了军令状,心里忍不住的一阵窃喜,又开始拿郑欢来试探他。
“不可。”
唐儒岂能不知他是在试探自己,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这郑欢口口声声称那韩太守与州府官员罪恶滔天,罗列了数十款大罪,末将若不亲自前往察看,便将他处死,只怕会惹来口诛笔伐,还是等末将平叛归来再杀不迟。”
“大都督思虑周全,便按着大都督的意思办吧。”
林锦骁佯装敬佩的点了头,命尹琉轩将虎符取了上来,连咳数声后,嗓音微弱的嘱咐道:“本王眼下心力交瘁,大都督又将亲临前线,州府三军就暂由唐长史和副都尉掌管,定要好生警戒,以防东桑贼人趁机来犯。”
唐力见他取来虎符,欣喜的正要上前去接,唐儒立刻将其拦了下来,恭敬的接过虎符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