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晦暗起来,他也不由得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
这时邓艾对着李严说道:
“城外的将校大多在此,我是大司马新任的义阳太守,前将军若有啥需要交代的,可尽管说,我会都记住的。”
说实话,邓艾有点过分了。
要将人带走就算了,怎么还诛心呢?
重点是邓艾有结巴的毛病,所以他这句话说的吞吞吐吐的,对李严来说无疑是一种慢性折磨。
李严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不过李严也不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他在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反抗手段后,他心中也浮现了与李丰一样的想法。
下一刻,李严眼睛通红的抬起头看向邓艾,看到李严危险的目光后,邓艾还以为他要做困兽之举呢。
万万没想到的是:
李严瞪着邓艾的同时,却主动将自己的双手抬起,放在邓艾的身前。
手已束,请来缚。
李严突然的转变,看的在场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这.....
这时众人看了看李严,又看了看李丰,突然心中有了顿悟之感。
真亲生父子也!
...
南郡,襄阳。
糜旸在江陵城内住了一日后,便又马不停蹄地的率军赶往了襄阳。
早在来荆州之前,糜旸就曾想过,要将襄阳当做自己的治所。
襄阳位处荆州南北交通枢纽,这样的地理优势,能让糜旸尽快的掌握起荆州的军政。
另外襄阳城内,还有座空置的大将军府,糜旸正好可以入住,就不用劳民伤财,再大兴土木了。
糜旸入住襄阳的第一日,就以大司马的身份传令给荆州各地,让各地的县令、守将,纷纷派使者前来襄阳觐见他。
此举有着两个目的。
一个是让糜旸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当前荆州各地的情况。
另一个就是糜旸要更改张飞离开荆州前,定下的“荆州三区分治”的局面。
自此以后,糜旸就是荆州名义且事实上唯一的军政首脑。
而相比于各地的使者,新野由于离襄阳较近,李严是先一步被石苞带回来的。
只是在石苞向糜旸复命后,糜旸却并未马上召见李严。
过了几日后,等荆州各地的大部分使者都齐聚在大司马府内时,糜旸方才下令石苞将李严及他的儿子李丰带来见他。
在几名汉军的带领下,一身素袍的李严,被带至了糜旸所在的大厅之外。
本来李严以为,糜旸会在大厅内召见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刚刚走完台阶后,身前的汉军就让他跪在大厅之外。
换做是以往,要是有士卒敢这么对李严说话,李严早就将他下狱了。
可李严也知道,当下形势不利于自己,再加上他知道这是糜旸的意思,于是乎他就没有半分扭捏的跪在了大厅外的空地上。
等到李严与李丰齐齐跪下后,士卒就走入大厅内汇报去了。
见到周围无人,李严看了身旁弯曲身体,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李丰,他眼神中有着不忍之色。
尽管李严恼怒于李丰的不孝,可多年来,他就李丰这一个儿子。
再加上李严现在也理解了李丰的苦衷,所以其实这时李严心中已经不太怪罪李丰了。
又一想到,李丰会有这番灾难,也是自己连累他的,李严就不由得叹了口气道:
“丰儿勿忧!
为父这几日曾私下想过,吾认为你我不一定会被大司马治罪。
就算旁人向大司马提及王题一事,可王题人已经逃往北魏,谁能作证事实真如旁人所言那般?
王题背叛大汉是不争的事实,吾身为义阳太守,捕拿叛国之人亲眷,应不应该?
至于其他世家逃亡之事,我身为先帝信爱的大将,义愤于他们为叛国之人求情之举,从而态度激烈了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而且为父身为东州大臣,乃是大司马一系中人,大司马念及自身,想来也不会对为父苛责过甚的。”
李严说着说着,语气中的信心渐渐多了起来。
而李丰在听到李严的话后,好似也果真觉得李严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慢慢的挺直身体。
李丰的表现,让李严嘴角露出了笑意。
不过还未等李严继续宽慰李丰几句,他就见到本来挺直身体的李丰,又突然将整个身体伏了下去。
而且相比于方才,李丰这次的身体伏得更低,都快整个贴到地面上了,他的身躯也抖动的越发厉害起来。
李严诧异于这一变化。
可当他顺着刚才李丰的视线看去,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正提剑向他走来时,他先是有些恍惚。
那道身影好熟呀。
随即脑海中的记忆,就让李严知道了那人的身份。
在知道那人的身份后,李严直接吓了一大跳。
大!大司马!
下一刻李严吓得如李丰一般,一瞬间就将自己的身体,伏在了地面上,再也不复挺拔姿态。
别管李严刚才多有自信,一个人情急之下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随着远处的脚步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