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诸使与曹魏勾结这一件事,你能看的出端倪,孙权自然也能看得出。
而一旦孙权看出端倪,他定然就会有所怀疑。
要是在他怀疑的时候,我朝公布一份证据更加确凿,更加符合常理的供状,你认为孙权会相信哪一种呢?
当然孙权不是好欺瞒之人,他也不会贸然就因一份供状,就怀疑你与张温。
可我朝即将西征,西征之前,长安城内的那百余西域使者,也将会在长安街口正法。
既然死亡灭国的结局无法改变,那么更符合常理的那份供状的内容,就自然是真相。
纵使孙权再信任你,难道他会相信西域百余使者,会用自己的生命,会用自己国家的未来,来构陷你与张温吗?
这又怎么可能呢!”
“子鱼,我说了你是聪明人,你觉得事情一旦发展到这一步,孙权会怎么对你呢?”
糜旸的话犹如一道道刺骨的寒风般,不断在周鲂的耳边呼啸着。
而糜旸的这个询问,答案却不难得出。
想起方才糜旸斥骂孙权的那些话语,周鲂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方才糜旸斥骂孙权是真,但糜旸还有个目的,那就是他想用事实提醒自己与张温——一个无仪,无礼,无止之人,会放任一个定时炸弹在自己身边吗?
想想孙登,想想孙尚香,再想想张昭,自己能比得上他们在孙权心中的地位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一想到这,周鲂的身体踉跄更甚,几欲站立不稳而跌倒。
而也就在这时,包围周鲂的汉军从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过道。
在这条过道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出现。
“子鱼,孤敬你才,爱你家族百年清望,实在不忍有朝一日见到,你身死族灭的结局。”
淡淡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蛊惑人心的意味。
当糜旸说完这句话后,他已然又重新站在周鲂的身前。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瞬间浸满了周鲂的全身。
明明糜旸的样貌一点都未发生改变,但周鲂却好像重新认识了糜旸一般。
挣扎、痛苦的目光不断在周鲂的眼眶中回旋,糜旸并未用自己的权势强让自己就范,反而糜旸还表现出一副为自己着想的神情。
语气依然和煦,态度依然诚恳,但周鲂却觉得唇齿生寒。
“你要的是什么?!”
喊出这句话后,周鲂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般,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他怕了,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