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
而糜旸问的事,周鲂没办法给出一个自己的看法。
因为时间太短了。
再聪慧的人,做出任何判断,都要依赖于许多情报的支持。
周鲂来到长安不过数日,这数日间他又一直在四方馆内,根本未曾外出过。
他不知道近来大汉是否与西域诸国产生了什么龌龊,他也不知道西域诸国的人秉性如何,这让他该如何做出判断呢?
在茫然之下,周鲂只能说道:
“或许是西域诸使,为曹魏的间谍所诱的缘故吧。”
这个判断,是近来长安城内大多数人的想法。
为了保证自己不说错话,周鲂只能随波逐流。
在听到周鲂敷衍的回答后,糜旸不置可否。
似是料到周鲂会这么回答的糜旸,将目光投向了蒋济。
得到糜旸目光注视的蒋济,会意的起身来到周鲂的身前。
然后在周鲂不解的目光下,蒋济从怀中掏出两份带血的帛书,放在周鲂的身前。
“使者请看。”
留下这句话后,蒋济离开了周鲂的身前。
当蒋济离开后,望着地上的两份带血帛书,周鲂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引到最大。
最后在心中好奇心的诱引下,周鲂伸手先拿起地上的一份帛书看了起来。
这两份帛书俱是活下来的,西域诸使的供状。
而在周鲂当下拿起的这份供状中,西域诸使供认他们乃是受到曹魏间谍的诱惑,才想着要在长安起事引发混乱。
虽说这份供状上,一应涉案人等的画押齐全,可周鲂一看,就知道这份供状的内容有着许多疏漏。
且不说曹魏间谍如何混入长安,长期与西域诸使联络而不被发现。
就说要想让西域诸使在身居长安的情况下,贸然发生叛乱,那么曹魏方面许下的承诺该多么重?
而承担这份沉甸甸承诺的曹魏间谍,又该是何等身份,才能让西域诸使取信?
但整份供状中,却始终未曾提及到那位曹魏间谍的身份是什么,这就有着很大的问题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周鲂心中的不解更浓。
在刘备留下的三位辅政大臣中,暂且不提张飞,糜旸与诸葛亮都是智谋深远之辈。
特别是诸葛亮,执掌国事多年,连自己都能看出有问题的一份供状,诸葛亮不可能看不出。
可若诸葛亮真的看出了,那么为何他还会让这份供状存在于世上呢?
怀抱着内心的疑窦,周鲂伸手拿起了地上的第二份供状。
当打开这份供状时,周鲂一眼就发现,这份供状上画押的人更多。
而一开始时周鲂还好好的,可在看到这份供状上的一句话后,他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
难以置信的神情,出现在周鲂的眼中。
这句话是什么呢?
“知吴国使臣,阴与汉大司马商谈议和之事......”
好歹毒的一句话呀!
震惊,恐惧,茫然,各色的情绪一时间出现在周鲂的脸上。
这一刻周鲂的内心,犹如被各种洪流冲击般久久无法平静。
就连周鲂拿着供状的手,也变得颤抖起来。
“这是诽谤!诽谤!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吾怎么可能......”
在不断为自己申辩的同时,周鲂下意识将惊慌的目光看向糜旸。
自己与张温有没有与他私下勾连议和之事,他定然是最清楚的。
周鲂下意识的反应不能说错,只是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份供状就是糜旸给他看的呀!
当与糜旸四目相对时,周鲂很精准的从糜旸的眼神中,读出了戏谑又自信的眼神。
在看到糜旸的这种眼神后,周鲂的脑海中宛若有一道闪电划过。
明耀的闪电,瞬间为周鲂驱散了脑海中的一团迷雾。
是他,一切都是他!
这一刻周鲂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为何西域诸使会像疯了一样,竟毫无征兆地对他与张温发动袭击。
这一刻周鲂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为何糜旸今日会特意召见他与张温。
而随着想的更深入了些,周鲂这一刻也方才意识到,为何糜旸方才要那么辱骂孙权!
好手段,好布局,好深的城府呀!
周鲂不自觉地惨然笑出声,他手中紧紧拽着那份供状,撑起有些踉跄的身体站起身来。
当站起身后,周鲂看向糜旸的目光中,有着心惊,有着畏惧,还有着深深的不忿。
“糜旸,我与你素来无仇怨,你为何要如此坑害于我!
为何!”
周鲂的突然暴起,引得站在糜旸身后的丁封抽出了腰间刀,也引得堂外的数十名汉军冲入,将周鲂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由于数十名壮硕的汉军阻挡,周鲂的视线中失去了糜旸的存在。
可接下来糜旸的话,却越过数十名汉军身体的遮挡,清晰无比地落入了周鲂的耳中。
“这个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而聪明人往往也会想的很多。
你是聪明人,孙权也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