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说是,笑着吃饭说话。
前院里,苏宁丞空时候跟苏南丞道:“我听父亲的意思,二叔要被派去南边任职。我想着这也是机会,我想跟去。七弟你看呢?”
“这也是好事,如今雪灾造成的后果严重,也只有南边好过一些。祖父的心思,我也能了解一点,五哥要跟去南边,对五嫂嫂的身子也好。”苏南丞道。
“是啊,至今一事无成,总要自谋出路的。七弟也说好,那我就放心了。”苏宁丞点点头,一副很安心的样子。
苏南丞也没心思安抚他,今日来的人不多,但是也需要他招呼。
天又阴沉又冷,苏南丞心里还压着事儿,不过寒暄几句。
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他的态度敷衍,苏宁丞也没再说什么,俩人就回了席上。
夜深后,苏南丞来了沉氏屋里。
更衣后,看了看睡的很安稳的小丫头蹙眉:“这丫头出生后少见阳光,明日起,中午那一阵,抱去窗户边摇篮里。阴天是阴天,只要不是黑天就行。”
总不见太阳是不好的。
奶娘都应了。
看沉氏那明显还有些苍白的脸苏南丞揽着她回到内室里坐下:“你就多吃些虾皮,喝些牛乳。”
“我知道了。”沉瑛娘拉苏南丞的手,眼睛水汪汪的。
“累极了,睡觉吧。这几日都陪着你。”苏南丞亲亲她。
俩人躺下,苏南丞什么也不做,搂着人就睡了。
他虽然脑中有千头万绪,但是也实在是累了,又喝了酒,睡得还是很快的。
朝上每天吵的事虽然多,但是眼下就一个话题:赈灾。
再简单说就是粮食。
哪哪都缺,各地粮仓虽然有些存粮,但是少的可怜。
才凑齐送去桑榆县的一些,这战事也不知道要怎么弄。
天一天不见放晴,众人心头就都沉甸甸的,主要是江南自打北方开始下雪开始后两三天,就开始绵延不绝的下雨。
到如今大部分地方都没停。
就这么下,只怕是曲陵江的秋汛又要冲垮堤坝,不知要多少良田被淹没。
偌大一个国,眼下是一点好消息也没有。
费鸠的信拿在苏南丞手上,雄山关军粮暂时是不缺,但是长此以往,也不知能支持多久。想来锦山关也是一样。
最主要的是费鸠派出去的人侦查到,这大雪怕是延绵了很远。北夷只怕是受灾更严重。
与此同时,还有来自西域的消息,商队被困在西域了。
各处的消息都看完,苏南丞长叹一声。
前些年混乱是混乱,好歹朝廷还有能力压制。如今好了,谁都知道接下来要暴雷,可谁都无法阻止了。
时间缓缓向前,到了这一年八月底,地方上混乱越来越严重。
快两个月了,没有出过太阳。
北方没有再下那么大的雪,但是时不时就有小雪飘落。南方雨也是断断续续,甚至有时候是冰碴子。
气温一直很低。
民间对于这天象,最认同的看法就是皇帝无德,所以招来了灾祸要灭掉大元。
元安帝在民间的声誉已经是臭不可闻了。
眼看着到了秋收的时候,地里早已死掉的庄稼,能收回家的粮食十不存一,各地百姓们都蠢蠢欲动。
面以食为天,如今是切切实实的吃不上饭了。
泰州府的叛乱度过了最开始被打乱的步伐,朝廷的平叛军好歹压制住了他们。
可接下来甘阳,徐阳前后脚都爆发了叛乱。
百姓们组织起来,抢劫官府粮库,组成了起义军。
储宁城和栾城也陆续有人组织起来,一时间北方很多地方都乱了起来。
朝廷一边要赈灾,一边要平乱,更是顾不过来。
粮食是有的,每年都有人种地嘛。但是属于国库和地方府库的粮食就不够。大多数还是在那些富豪和官员家中。
越是眼下这个情况,他们越是不可能拿出来。
历朝历代都一样。
北方乱起来,南方也并不好过,孔雀神教,救元会等大大小小的教会开始疯狂活动。
宣传各种言论,流传最广的一个言论就是元安帝是魔星下凡,霍乱苍生的。
不然为什么他登基后,民间就越来越难过?今年年初他还克死了太子,如今又叫老天降下这七月飞雪的灾祸。
南方也有些地方零星飘了雪的。
他们更是已经知道北方的情况了。
这倒是与钦天监说的灾星降世颇有些异曲同工,只不过元安帝对灾星的说法是深信不疑。
早就叫宣镇抚司的人秘密调查了。
有句话叫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就是如今安帝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