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虽说是不下雪了,但是完全没有天晴的意思。还是灰蒙蒙的一片。气温只比之前高一点,苏南丞根据体感估计,如今白天是个零下五六度,晚上零下十来度的样子。
熬是能熬,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暖和起来。
这天气太费资源了。
大臣说多了,皇帝也不提祭祀的话,有什么用?劳民伤财罢了。
雪停了后,各方消息雪片一样传回京城,冰雹倒是还好,只是京畿一些地方有。但是这大雪,现在已知从曲陵江以北直到雄山关锦山关,基本都下了。
也就是说,有些地方哪怕雪小一点,没有那么冷,庄稼也够呛,最好的结果就是能保住一两成。
而绝大多数地方,今年势必绝收。
这对于如今的时代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各地眼下没有叛乱,那是因为家里还有存粮,或者等着朝廷赈济呢。
不用太久,到了冬天,估计就都熬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皇帝也觉得屁股底下坐着的不是龙椅,是个火炉。
但是他愁过后,就又投入后宫美人的怀抱中去了。
定襄候府书房,苏南丞翻看各地消息,有外头的,有宫里的,也有自己人带来的。
看完长叹一声:“这几年,我也没敢偷懒,可是时间还是太少了。”
程铭也是愁肠百结:“是啊,这一场天灾,真是要命。如今这天气也不见阳光,还不知要怎么样。钦天监说这是有灾星出世,什么样的灾星能这么厉害?”
“有个屁灾星,有也要出在他们老付家。”苏南丞冷哼。
程铭应是:“南边已经尽力买粮食了,咱们自己园子这几年的收成也不少。只是信阳那边,他们才刚有点起色,一时半会的……”
“真乱起来,还讲什么规矩?看吧,最早冬天,最迟开春,那边也得乱。咱们的粮食不就是干这个用的么?”苏南丞敲桌子:“看着吧,后头几年内乱少不了。如今他们也惊着了,就是把里头坑死,也不能不给边关将士们送粮饷。老百姓都活不成了,还得刮地皮,能不造反?”
前几年鲜血淋漓的教训太惨痛,从上到下没有不怕的。
所以如今不管出什么事,首先稳住军心。边关是不敢不顾。但是这内里就不行了,户部有没有钱粮还用说?
江南是富庶,但是接下来几年,只怕也得榨干骨髓啊。
“卢梭如今如何?”
“回大人,他倒是老实肯干,没什么不合适的。就是跟对街寡妇眉来眼去的,没少叫人骂。听说他有心娶人家。”程铭道。
“真要娶,你就以我的名义送去一百两给他,叫他安心过日子。怎么也是我姨娘的哥哥。可他要是只撩骚不想娶,那我这里,倒是有差事给他。”
“大人要用他,他自然一百个愿意的,要不小的去说一声?”程铭问。
“人家要想过个安生日子,凭着这一点血缘,我也成全他。要是跟我混,那可不好说结果如何。”苏南丞一笑:“你可以提一句,都随他选。”
程铭办事利索,当天就去找了卢梭。
卢梭一听这个就不困了,什么寡妇不寡妇的,反正她也守寡多年了,继续寡去吧。爷们儿要做大事儿了。
就说这外甥不是池中物嘛,你看看,这机会不就来了?
什么人有什么人的用处,卢梭这个人,你叫他办什么踏实的事还不一定办得好。
但是他最擅长什么?吹啊。
那就去吹啊。
直接丢去信阳跟罗家混去,干的也不是别的事,就是宣传口。
苏南丞要守着京城不能走,信阳的自己人就得牢牢抓住。
一旦乱了,招兵买马就必须做。他人不在,也不能没有存在感。不然出钱出粮下面人还不认你,冤不冤?
卢梭去,就一件事:叫下面人知道你们的好日子,是我苏持玉给的。
卢梭聪明,也是个一点就通的主,明白之后,拎着包袱带着钱,一点不耽误的北上了。
只要能办大事,几个寡妇没有呢?
天灾引发的人祸开始渐渐现形,泰州府这边,因大雪,耽搁了行程的评判军还没开战,就已经损失惨重。
大军刚过了汾河,就已经困在桑榆县,军中冻死不少人。如今急等棉衣。
好消息是,也因大雪,泰州的造反军准备不足,没办法出战。
僵持在这里,朝中不得不马上派人支援,至少不能叫将士们都冻死。
本来,朝中有很多人是抱着万一这只是一时的,很快就会回暖的心思的。
按照平时,算的苛刻一点,到十月才必须穿棉袄的。提前了三个月啊……
但是天气丝毫没有回暖的意思,不下雪,不出太阳,阴沉的厉害。
这几天京城天天都有出殡的